赵恒抱住女儿，视线却投向了榻一。她盘坐在窗台前，背着夕阳而坐，抬看他，发梢脸侧仿佛泛着一层浅浅金光。那一瞬，赵恒看不清她的眉，只看到她手里拿着针线，一只棉袜已经快要完了。

连续三日，赵恒都在前院歇的，明日便要发，这日黄昏，赵恒总算放大事，去了后院。院里小丫鬟见到他，要行礼，赵恒看上房窗，制止了，一路安安静静地走到东次间门前，没急着去，站在门帘后，垂眸静听。

李皇后膝没有皇，李隆与诸位皇都无交，现在反对赵恒带兵，也是单纯的不信任。

里面传来女儿稚笑的声音，赵恒不自禁笑了，知女儿在陪弟弟玩捉迷藏的游戏，小手捂住脸，再拿开逗弟弟。女儿笑声不断，快三个月大的儿也会笑声了，唯独没有王妃的动静。赵恒意外地看看门帘，去了。

自从第一次北伐被宣德帝当众训斥过后便越发敛的寿王爷，突然咄咄人起来，如寒剑鞘，登时震惊了所有人。简简单单一句话，李隆却被噎得哑无言，谁让曹瑜、王胜确实打了败仗呢？

“呢？这儿呢！”

王惊诧地看了他一，似要探究老三到底怎么想的，是不是急于表现都失去理智了，一个喜舞文墨的结巴王爷竟然还想上战场。赵恒一脸肃穆，睿王无法确定，但不于什么目的，这一次，睿王都保持了沉默，没有争抢，唯恐父皇派他这个四肢康健说话利索的皇去坐镇边疆。

“皇上，寿王殿博览群书学富五车，但从未带过兵，臣以为不妥。”新任枢密使李隆沉，他是枢密使，也是李皇后的亲哥哥，四旬年纪，生的魁梧结实，乃宣德帝的心腹大将，立过不少战功，只有资历不如前任枢密使曹瑜。

文人之间相轻，论打仗，武官更看不起文人。

宣德帝原本有不满老三对蜀地的建议，但看文弱的儿居然有代他征的雄心，宣德帝立即忘了那不快，只是，想到老三说话结巴，想到已经丢了一臂的老四，宣德帝突然犹豫起来，怕老三再意外。

“曹瑜、王胜皆大将，又如何？”赵恒平静问，他要上战场，无人能挡。

儿豪满志，宣德帝骄傲不已，离开龙椅大步走到赵恒面前，亲手将赵恒扶了起来。看着面前早就长得比他比他壮的老三，扶着那结实有力的手臂，宣德帝用力了，声旨，命寿王赵恒统领东路军，代君亲征，抵御辽国侵。

“好！吾儿英勇，朕之幸，亦是大周百姓之幸！”

“父皇，四弟受伤，儿臣代他去，将士便知，天家不惧辽，才能振士气。”赵恒单膝跪，拱手请旨。

“父王！”昭昭坐在弟弟旁边，松开捂着脸的一双小胖手，刚要逗弟弟，却见父王走了来，小丫兴坏了，毫不留地丢还不会爬的弟弟，兴奋地往门跑。

他好奇，他不在的时候，她们娘仨会什么。

“又劳。

既然破例用了文人带兵，接来商讨战策，宣德帝终于不嫌弃中书省的大臣了，命宰相李鹤、副相陆峋等人一同议事。北伐虽然败了，也死了几员大将，但大周战力尚存，并不逊辽国，对于收复幽云十四州，宣德帝还是抱了一丝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