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啊……”红生，将碗中残茶泼里，“老画太无聊了，我要突破。”

红生睨他一，径自往前走：“傻了吧？孰先孰后你明明知，以后少胡想，无聊。”

伽蓝自嘲哂笑，跟在红生后，心大好。

“你说的没错，是我懒待画了，”红生仰面躺倒，将手背在脑后，眯闲看着晴空万里，“先前的画是我赌气画给别人看的，没意思。”

犹记得龙城人市上，他茫茫然混在俘虏里，未知将来去。心已不再紧揪，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疼着，却也使他心不在焉，两本找不着定睛。可就在那时，肩膀上忽地一痛，将他神智拉回来――低打一瞧，脚边竟落了颗樱桃大的铜。他慌忙抬四顾，举目的一刹那，便看见红生在车中对他笑。

“嗤……”红生笑他无聊，“自然是先划桨，衣衫就湿着穿吧。”

许多伤轻易好不了，他知，也愿意陪他耗。谁叫王爷当初一相中他……谁叫他也一相中他……

支河光明媚，两岸时而麦田时而青山，有时船过人工修筑的沟渠，可以跟岸上农家买到新鲜果菜。

伽蓝扯扯嘴角，拉紧纤绳狠劲迈了几步，趟着上岸。这边红生已在等他，蹙着眉问：“你怎么这才上来？刚刚在里怔忡，在想什么？”

白天红生就倚在船，描画沿途绿青山，伽蓝坐在船尾划船，看着他将一块长绢画完一段便晾卷起，渐次画成一幅长卷。

花了这半年功夫，心思仍旧那么重――伽蓝无奈想着：也罢，我就陪你这样折腾……

“……”伽蓝神越发地无辜。

稍不留神一脚踏空，伽蓝只觉得一陷，立即齐腰深。他翻了个白，叹着气又往岸上望。红生仍没看他，只是一脚深一脚浅的走着，也不看路，两直直望着前方，神思不知落在何。

早市的清晨仿佛因这笑亮起来――步摇冠金灿灿的叶片，眉如描目如画，傲气的脸上唇齿鲜明的坏笑，又刁又俏。

也就是说现在不赌气了，好现象。伽蓝笑笑，何尝猜不到其

“爷，是您懒待画了吧？”伽蓝古怪的笑，恼得红生拿碗丢他。

“小人在想，这衣裳又湿透了，回上船，是先晾衣裳还是先划桨。”

韬，你说的没错，我是一个胆小鬼，一直都是……

伽蓝只觉得一把匕首刺他心里，疼得连呼都窒了――同样被汉人血冲淡的五官，同样比胡人瘦小的量；同样的手执弹弓明眸皓齿，同样的笑……他知就此跪去，又会重复同样一个轮回，然而疗伤的时间太短不够解他骨里的毒，他忍不住要饮鸩止渴，忍不住……便跪了去，膝行至他车，用额抵着他的车轮，一字一顿念着：“请大人买了我去……我……愿意……”

苦的正是这人，什么时候都别放松警惕――刚刚竟然还兴来着，真是……

“爷，您画的这是什么？”休憩时伽蓝捧着长卷看，惊愕得瞠目直问红生，“难是最不畅销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