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国失魂落魄地念叨了两次，突然想到什么抖着手从衣服里掏用了快十年的钱包，在钱包最深的夹层中翻一张泛黄的照片。

听得来，张启国在四海过得不错，声音里没了过去的愁苦，透着一满足之意。楚离微微有些迟疑，突然不确定该不该问舅舅这件事。其实想想，就算楚离和江行哲是兄弟又怎么样呢？难他还打算认回江家不成？

一叠声的问题砸向楚离，张启国的声音带着颤音。楚离猜到什么声音也低沉起来：“我听那几个人说是车祸，没抢救过来。叫什么名字我没问。”

在沉默的等待中，卫生间最里面的格打开，有陌生的中年男人走了来。神随意扫过，中年男人停住脚步，关切地看向楚离：“小兄弟你没事吧？”

楚离轻描淡写地用开玩笑的吻问了这句话，原本张启国该笑两声，骂他一句“胡说八”之类的，但张启国的声音一紧，支支吾吾地说：“没、没那回事。你、小离你别乱想。”

“车祸，车祸！”

大抵是从未在楚离面前说过谎，亦或者张启国的人生中就没说过谎，他显得十分不自在，连带着声音都变得奇怪起来。担心楚离胡思乱想，他甚至还画蛇添足地加了句：“……你妈就你一个孩，真的。”

他话还没说完，张启国突然声音：“小离你说什么，去世了？怎么去世的？他叫什么名字？”

楚离长长了气，让自己冷静来说：“舅舅。”

对面一直没有人接。楚离微微用力紧了手机，意识屏住了呼。仿佛有个巨大的黑在他前展现，离着周围的空气，他恍惚地闭了闭，才发现不知不觉手心中全是汗。

“也不是……”楚离吞吞吐吐，他脆心一横，小声说：“我不是在海城拍戏吗？偶尔认识几个人说我跟他们一朋友长得像的，一模一样的那种。我就想问问，我是不是还有个双胞胎兄弟什么的。”

如果他不这么说，楚离或许还要多想想，但这么一说，楚离只觉得心微微一沉，佯作若无其事：“哦，我就是跟舅舅开个玩笑。反正他们说的那个朋友也已经去世了，像不像都是他们说的……”

楚离摇摇。

随着“谢”字落，手机“嘟嘟”的声音突然消失，张启国的声音随之响起：“小离？”

张启国的声音带着笑意：“怎么了？这个时间想起给舅舅打电话了？”

对方的视线落在他的有些发白的手指上，不知想到什么，轻轻“哎”了声，跟他说：“生老病死都是命，小兄弟你看开些，有什么事多跟家里人说，让你家大人帮着拿个主意。”

照片上，年轻的楚母脸苍白的吓人，神透着一木然。她看着不太神，披着一块一看就很值钱的披肩半靠在床，两个包裹的一模一样的小婴儿睡在她的面前――时间定格在了楚母疲倦的神上，

楚离的迟疑落在张启国耳中，他立刻就急了：“小离，怎么了？是不是拍戏不顺利？你跟舅舅说，舅舅找时间去看你。”

楚离被他说得微微一怔，继而猜到对方大概是想岔了。他猜他现在的脸一定很难看，又是在医院这种地方，估计对方不是把他当病人就是当了病人家属。不过他也无意解释，只，轻声：“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