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楚离叫了声。

有违以往行事准则的行为让他心底纠结，好似一个优柔寡断的选择困难症患者，忐忑不安站在十字路。往左固然是他的愿望,但往右也不是不可以。他左右张望，把为难写在了脸上,对着楚离生了莫大的心虚。

漫长的山路蜿蜒，一路鸟语花香。张启国觉没走多久，便已到了山。尽一路他已经设想多次，待真“见到”江行哲时，依然有种巨大的冲击。白玉墓碑上，江行哲的笑脸似熟悉又陌生，张启国足足愣了几秒，才失魂落魄转向楚

赖儿得卖房，连楚离都差被欺负了去。如今难得一回,话又有些后悔，觉得对不住楚离。他念着楚父这些年的好，又对楚离可能的、尚未谋面的生父生不丝毫的好,不想也不打算跟对方有什么牵扯。但楚离万一想见见生父呢？他把自己的绪加到楚离上，会不会不太好？

张启国迟疑，试探地问：“小离你说的那个人……能不能打听到他葬在什么地方？”

这个念像一隙，由此推开了思念的大门。楚离惊讶地发现江行简站在门的那一边，潜移默化占据了他的心神。以致他想到江行简，心泛起的满满都是甜蜜，像是蓬松的棉花糖，充满了芬芳。他安静地看向窗外，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许是看了他的心理，楚离的语气少见的斩钉截铁，说：“我想好了。”更特意调：“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好，我很满意。”

两人简单吃过早饭，楚离伸手拦了辆车。司机听说一大早要去墓园有些不太乐意，不过也不好拒载，只能不不愿让两人上了车。司机的态度让楚离开始想念江行简，好似无论他去哪，江行简这个司机都任劳任怨，由着他的意思。

张启国定定神，低声：“咱们走吧。”

无视张启国言又止的神，楚离先了吃的。从火车站去墓园的距离不短，张启国一早赶来又什么都没吃，来回折腾来不垫东西本不行。许是他态度沉稳染了张启国，张启国一直不怎么踏实的心终于定来，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上。

事实上张启国心中对此抱得希望并不大，毕竟他的要求太过突然，楚离未必能这么快打听到消息。哪知楚离没有犹豫，似乎早有准备，轻轻了，说：“我带舅舅你去。”

如此一来，张启国便打算趁早返回忻城，只是转念又想到电话中跟楚离提及来海城的理由，不免有些犹豫。

一路上，楚离和张启国都没怎么说话，各自想着心事。直到到了墓园，张启国才恍惚从沉默中回神。站在墓园门，他有些迟疑，没话找话地问：“要不要买束花？”大概是近怯，张启国突然有些害怕，害怕那个沉眠于地的孩真如楚离说的那样，和楚离长得一模一样。他捧着包好的花，紧紧拉着楚离，糙的手指微微颤抖，透心底的不平静。

“满意”这个词用在这里,张启国不免有些稀里糊涂，不太明白楚离的意思。不过楚离的语气很好的安了他。他听得来楚离并没有勉，是真的不打算追寻自个的世。这个认知让他蓦地松了气，只觉一晚上压着他不过气的石被楚离的态度轻轻一推,到了某个未知的地方。

“舅舅。”楚离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