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秀霞，你简直得浑放光！”沈静怡在一旁说。和保罗大力宣扬赵明珠在这个世界给自己取的艺名不同，沈静怡更习惯于叫白秀霞这个名字。

“啊，秀霞，这一次应该赚了不少钱吧。”圣玛利亚女中学的姑娘们大多非富即贵，但是家里的钱财并不归这些女孩支，很多时候都是外面里面苦，因此她们看到年纪轻轻、就能够经济独立的赵明珠，心

自的教育，她唯一的小聪明全放在了如何收拢男人心、如何宅斗上,她这辈只会这个。这时候若是行要她放弃了自己擅长的和好的东西，她能什么？连纺织厂里的女工也需要不怕苦不怕累呢！而白秀芸,正是走几步路就会皱着眉叫累的滴滴的人。她不愿意过独立自主的生活,难能用鞭着她去？

“可是……”赵明珠心有不甘。

“谢谢。”赵明珠淡淡一笑。她已经习惯于接受各种各样的不善和好意，对于沈静怡起初的戒备提防，她压不放在心上，对于沈静怡此刻的抛橄榄枝示好，她也并不当一回事。

“可是什么啊可是？”白秀芸笑着推她,“你若果真担心,改天陪去杭州的灵隐寺烧烧香，求这个男人能靠谱。”

洋人保罗为了捧红自己的女主角不遗余力，此等场合自然也不会放过。随着他的带鼓掌，赵明珠顿时成为整个舞会的焦。她不得已地站到前台，顺推舟地说了几句场面话。

“女士们，先生们。让我隆重介绍一今晚的女傧相。”洋人保罗敲了敲桌，着半生不熟的中国话说,“她便是我太太的妹妹，知名的女作家，也是电影的女主角，明珠小！”

沈静怡有些发呆。在她看来，赵明珠虽然由于接拍了保罗的电影，有成为沪上社交名媛的潜质，而被她提前认可，但是实际上，电影从业者在这个世界中的地位却并不是那么的，保守些的人家仍然不赞成女孩抛面。所以在沈静怡看来，赵明珠应该对她抛的橄榄枝心存激才对。难赵明珠不是在和林嘉杰交往，迫切需要她的支持吗？这个时候难不该好好维持她吗？

“你难能养我一辈吗？”白秀芸在某些方面却看得颇为通透，“傻丫，你总要嫁人的。”

沈静怡是林嘉杰在这个世界里的妹妹，也是赵明珠在圣玛利亚女中的同学，曾经因为林嘉杰对赵明珠的接近，而对赵明珠颇有敌意。然而，这种敌意随着赵明珠担任了保罗的电影女主角，直接宣告终止。女孩之间的友就是这么扑朔迷离。沈静怡开始饶有兴致地追问赵明珠，整个电影的拍摄过程，以及拍摄时候的那些幕后的小故事、小细节，她还请赵明珠为她带和赵明珠搭戏的男明星的签名。

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神佛上,这无疑是一种悲哀。但是被可怜的人自己却浑然未觉,大抵是她们从小适应了这样的生存模式,她们没办法去想象，也不敢去想象另外一种自由自在的生活。

赵明珠沉默了。她不认为自己会嫁人，但是她的确不可能养白秀芸一辈。她在这个世界只不过是一个观光客,她早晚还是要离开的。

“你莫要得太紧了。”赵明珠只能无奈地说，“若是手钱不够时，我这里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