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之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病发作了，立即奔客厅吃了两颗药，紧接着也不回地离开了家――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太过诡异，无论是那个奇怪的声音，还是……

他该叹这个人竟然了解他到这个地步，就连他买什么样的衣服都知吗？

如果不是幻觉，那么这个东西，是什么？鬼怪吗？

李知之冷笑一声，他一个死人好端端的站在这里，难还怕鬼不成？

当你发现最熟悉亲近的那个人也有着令你无法接受的那一面时，你会怎么？

一直到李知之走到与郭东约好的地铁站时，他都没有想个所以然来，整个人愣愣脑的，往日里的机灵劲儿都不见了，一连撞到好几个路人――偏偏他此时重还轻，相撞时无一例外是被弹开的那个，差让人以为他是来碰瓷的。

为什么？李知之想不通。

唯一的不同在于，这些衣服看起来崭新无比，被妥当珍惜地安置在衣柜的最里层，像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秘密。

不过他一走家门就被风清醒了。照在上的阳光没有温度，似乎披了一层难以言喻的纱似的。理智上李知之明白阿望这件事很可能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严重，或许还别有；然而在上，他却觉得深藏在这之的秘密压迫十足，仿佛一旦戳穿那个，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是他听错了？

李知之很怂，他想逃。

怎么会……怎么回事？李知之觉得自己脑像是打了个死结似的无法顺利思考。这些是阿望买的？为什么要买和他一模一样的衣服？还买了这么多？

脑中的混乱想法还未理清楚，仿佛耳被人拂了一气，一个陌生的声音忽然响起，似乎有个人刚刚贴在他脑后对他耳语。

可是如果是幻觉，那句话的意思又是什么？

在第一排的那件印着字样的长袖衫，还是他们院系运动会时统一买的班服。

那个声音李知之从未听过，带着些微的恶意与嘲，语气仿佛在看一场好戏似的；而呼的那一气是如此贴近肤，真实到他几乎要生鸡疙瘩，诡异到了极。

暂时没找到冷静来的方法，李知之只能先暂时将这个意外的发现放在一边，把注意力转移到另一件诡异的事上。

如果说阿望偷偷买了一两件和他相同的衣服，他或许会把这当成一件随意笑笑就过的小事。然而这么多……几乎是每一件，时间线从中至今，从他私自买的到班服……李知之觉得自己不仅笑不来，甚至有一瞬间，他觉得有些骨悚然。

就在这样

那个声音，真的不是幻觉吗？

“谁？！”

他第一反应认为自己看错了，然而他左看右看，甚至冲回自己房间里翻几件衣服拿过来作对比，最后还是不得不承认：柜里的那些衣服，和他拥有的那些就是一模一样。

“……终于发现了吗？”

李知之手里拿着两件一模一样的衣服，失魂落魄地坐在床边，像一块投湖面的石，床单被他压得凹陷去，在他后形成了一片漾开的细纹。

李知之吓得整个人弹了起来，惊疑不定地环视四周，然而房间明明就没有任何一个人，这个安静的午后，连窗帘都不曾被风动，房间里只有他自己。

李知之最害怕、也最讨厌的就是关系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