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之也很奇怪自己到了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去欺负他。可那个人、那个死神实在是太笨了，听到他仿佛责怪的一番话语，即使已经到了崩溃边缘，却立即死死地忍住了他本来就不敢放声的哭泣――生怕他有所误会。

他的话温柔而残酷，让跪在地上的阿望更是绝望地颤.抖着。

李知之的手停了。他轻轻地把对方埋在他腰上的脸抬起来，认真地凝视着那双盛满泪、充满哀求与绝望的黑眸。

难怪他会在那个房间里看到那张早就被丢掉的凳，照阿望所言，如果他真的是收集狂的话，会刻意地将那个东西找来――或者是直接照记忆中的重现一个，也不是什么难事。

李知之停手里的动作，忽然转过来。

“好狡猾啊，阿望……”他低低地说了一句，“你哭得这么伤心，是认准了我一定会心吗？”

“因为教我学会恐惧死亡这件事的人――是你啊！”他将心中的痛苦大声宣而，忽然伸手将李知之本就靠得极近的脸拉了过来，重重地吻了上去。

李知之看不清他垂着脸究竟是什么表，可那也一定不会比他的神好到哪里去。他温柔地摸着对方的发，轻声：

只是嘴唇与嘴唇的碰，这个吻不像往日的温馨、亲昵与缠.绵，带着绝望、不舍，两者的温度差比任何一个时候都更要充斥死亡的味。

“阿望――”他呼唤着对方的名字，“你才是那个更熟悉死亡的神明啊，为什么，不能接受死亡的反而是你呢？”

后背上被抵着的那块地方，已经完全湿透了。那些泪透过被浸湿的衣服直接地与他的肤接。然而它们是冷的还是的，李知之完全受不来。

被他的动作打得措手不及，差以为他是想挣脱自己怀抱的阿望立即将他抱得更紧了――他整个人跪在地上，颤.抖着、卑微地、抱着李知之的腰，整个人都埋了他冰冷的怀抱之中。

“我的手，没有温度；我的心脏，不会动；我的.尝不味，我的无法受到疼痛。你拥抱我的时候，我即使再怎么害羞也没办法脸红；你牵着我的时候，我即使再怎么心动也无法听到血快速动的声响。”

怎么办呢……他

“不要走……留在我边。”他几乎是贴着唇喃喃地哀求着。李知之睁睁地看着他眶之中的泪珠扑簌簌地一滴又一滴落，像是永远都无法尽一般地汇聚在他的巴上。“不要走……不要走――”

是只能窥见一.夜的梦，是华丽却又脆弱得能被散的幻影――

“不、不要走……不要走――”

“可是，可是啊，阿望――我已经死了。你已经来不及了――”

……为什么？

无论是生是死，他要的，从来都只是李知之这个人而已。

“我都不知你瞒着我了这么多事。”李知之专注地将那封信展开复又叠起，仿佛在玩什么玩一般。“原来――在那么早的时候，你就已经默默地在守护我了。”

明明就不是这种脆弱的格，可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了他痛苦难过，就连今天被到绝境，他也敢打包票那些泪有一分是代替没有泪的他而的。

“我已经死了。即使你把我的灵魂留在人间，可那有又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