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敬仪支吾了半晌，才说：“请夫人顾全大局。”静琬冷笑一声，霍然起立，回手推开窗：“孙敬仪，事已至此，我尹静琬死也要死个明白，你若不让我去向慕容沣问个一清二楚，我告诉你，你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我假若此时纵一跃，你家六少未必不迁怒于

如果没有你（2）

兰琴远远就看到她站在这里，三步两步赶上来：“夫人，您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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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琬并不责备他，语声极是轻微：“如今你们六少在哪里？”孙敬仪见事败，只得：“听说六少现在在乌池。”乌池为永江以南最有名的大都会，乃是国最繁华的城市，素有“天上琼楼，地上乌池”的称。静琬微微一：“好，那我们也去乌池。”孙敬仪说：“夫人，六少乃是不得已。六少待夫人如何，夫人难没有会？”静琬将脸微微一扬：“他不得已，那么是谁着他？他登这样的启事来，是为了什么？”孙敬仪：“求夫人恤六少，如今局势凶险，六少让夫人避居海外，也是怕夫人受烦扰。”

她仿佛噩梦醒来一样心悸，心像是被紧一样，只是一缩一缩，一阵阵往上涌着腥甜，她弯腰去，最深搐着剧痛，她的手无力地垂去。这竟然不是噩梦，而是真的，她竟然没有半分力气挪动双，这一切竟是真的。后粝的山石抵着她的背心，她恍惚地扶着那山石，才有气力站稳，摊开手心来，方知自己紧紧攥着的是慕容沣留给自己的那块怀表，兀自嘀嗒嘀嗒地走着。

她紧紧抿着嘴，目光如同面前小池里的面一样，浮着一层薄冰，散发森冷的寒意：“孙敬仪呢？叫他来见我。”兰琴一瞥见地上扔的报纸，心不由一紧，赔笑：“这里风大，夫人还是回房去叫孙侍卫来说话吧。”静琬不言不语，任由她搀扶着自己回房间去，孙敬仪听到这个消息，真如五雷轰一样，只得着来见她。

静琬嘴角微微上扬，竟似一丝微笑：“那么你老实告诉我，他要娶谁？”她虽然像是笑着，那底隐约闪过的惟有一丝凄楚，更有一种绝望般的寒意。孙敬仪嗫嚅不语，静琬：“你不用替他再打掩护，他既登报申明与我脱离关系，颠倒黑白，视我们的婚姻为无，如此撇清自己，难不是为了另娶他人？”

她只觉得报纸上的字一个个都似浮动起来，耳中惟有尖锐的啸音，像是无数的声音冲撞来，又像是成千上万只的黑鸟扇动着双翼向她直直地冲过来，四面都只剩了气咝咝的回音。报纸从指尖落了去，她的也像是突然失了知觉，只晓得木一样地钉在那里，她紧紧攥着一样东西，那东西深深地硌到手心里，手心里这一丝疼痛终于唤醒她。

。静琬见椅上有一份报纸摊开铺在那里，于是随手拿起报纸，向椅上拂拭了灰尘，正待要坐去，忽见那报纸上所登条，套着红的标题印刷，格外醒目，那一行字清清楚楚地映帘中来：“慕容沣启事”，她不由自主看去：“中外诸友对于沛林家事，多有质询者，因未及遍复，特奉告如：侍妾尹氏，随军之际权宜所纳，本无婚约，现已与沛林脱离关系。今沛林并无妻室，惟传闻失真，易生混惑，专此布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