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却只剩他一人，苟且偷生。叶思睿突然觉得在他面前抬不起tou。这就是自己想要保护的百姓苍生么？这就是其他人歌颂的太平盛世？他心里荒唐的gan觉挥之不去。

夏天舒突然扳住他的肩，“问完就走，不可多留。”

叶思睿知dao他的意思，疫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县衙那边若发现了他们夜访灾民，zuochu什么鱼死网破的事也不是不可能。叶思睿an住石懋脏兮兮的手，“你跟我们一起走。”

石懋恐慌地立刻缩回手。夏天舒说：“不行！”

叶思睿转过tou求他：“天舒兄，我知dao你妙手丹青，他一定不会有事，我们也不会有事……他不一定染了疫病。带他走吧，你可以煎药给他，我们得有证据。”

灯笼的穗zi随着晚风飘拂，黑暗中只能看到夏天舒面容jian毅的轮廓。“不行。”

叶思睿心中一凉。

“不能带他回县衙。找个别的地方安顿他。”

叶思睿知dao自己想得太过天真，可仍旧苦涩地说：“天舒兄，你想的太简单了，他一看就是灾民，哪家客栈也不会收留他的。”

“那就不能带他走。”夏天舒毫不留qing地说。“救了他，很多人都会死。”

这又是那个选择。叶思睿看着夏天舒，知dao自己已经毫无办法。他又看向石懋，石懋刚刚一直瑟缩着，似乎被他的提议吓到了，“我不走。”

他可以不走，叶思睿他们却别无选择。“难dao就yan睁睁看着他死吗？”叶思睿站起来问。夏天舒跟着站起来，把灯挑起来，终于照亮了他的脸，墨se的yan睛平静如shui，“你早些破案，他们就早些得救。”他说，又稍稍放缓语气，“明日会有人送避疫汤来。”

他们默默往外走，每经过一个破布包裹躺在地面的人，叶思睿都想知dao他是不是已经死了，只有看到xiongkou略微的起伏和鼾声，才能松一kou气。

看门的兵卒依旧昏睡不醒。拴在属xia的ma儿正甩着尾巴低tou啃地面的草gen。他们解开ma原路返回。酒家掌柜已经歇xia了他们叫醒了小厮，把ma交给他，又走回衙门。还不到丑时，衙门各chu1依旧静悄悄的。茶茗ying撑着没睡死，正支着脑袋打哈欠，叶思睿一发chu动静，他就机警地睁开yan，“阿弥陀佛，老爷回来了。”他轻声细语地念了佛，因他们jin屋zi换xia衣服。“老爷可要喝杯re茶nuannuanshenzi？屋里还有之前送来的雾凇茶。”

本应睡xia休息，但是这一晚知dao了太多事，叶思睿觉得自己已经很难合yan了。“那你泡茶吧。”他又问夏天舒：“我dian着灯会妨碍你休息吗？我想再看会账本。”

夏天舒摇摇tou，已经脱了袍zi躺上床榻。叶思睿便不再打扰他，取chu账簿再次看起。已经从tou到尾翻了一遍，他很快就把两本账都翻到了与州衙官吏来往送礼的bu分，支着脑袋看起来。

这些字密密麻麻的，看一会就有困意泛了上来。“老爷，茶好了。”茶茗稳稳地捧着茶ju走过来，低声说。

叶思睿接过杯chui了chui，喝了一kou，茶汤温度刚好，又赞了一声他的手艺。茶茗听他夸奖，脸上飘起红晕，扭nie地把茶碗放好。

或许是re茶驱散了睡意，或许是清醒xia来，叶思睿突然发现了蹊跷，“不对，不对。”

“怎么了？”夏天舒立刻从榻上坐起来，看来一直没有ru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