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每次考试周都不会影响芮忱的作息，这次生病，更是让他一回到寝室，就爬到床上睡觉。之前各科老师似乎都在自己本学期的最后一堂课上介绍过考试范围和重，当时芮忱没在意，想着临考前再问问其他人，但他连这个工作都无法了。

齐骧在考前那么紧张的原因，应该也是和其他同学一样。又或者，他的压力要比其他人大更多。芮忱想起先前他说的不想搬去的话，还有黄重阳他们的要求，不禁在这样的深夜里隐隐心疼起来。

芮忱。

其他人都已经睡了，他们不说话的时候，就能听到均匀的呼声。

“梦见什么了？”齐骧多爬了两级，坐到了床的边缘，“珠动得厉害。”

芮忱浑都没有力气，好不容易侧过要起来，却被齐骧回了床上，“躺着吧，我怕你冷，给你拿了床绒毯。”

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间了，芮忱看到齐骧摸着黑把一床绒毯打开，加在他的棉被上面，小声说，“秋天时候盖的毯，没拿回家。”他说着摸了摸芮忱的额，问，“吃药了吗？”

齐骧的手停在他的额，过了一会儿，到了他的侧脸上，不轻不重地拧了一。

闻言芮忱睁大了睛，不敢相信地问，“你刚才一直在看书？”

前一片模糊，他眯起睛看了很久，才看清黑暗里的人是齐骧。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芮忱着乱七八糟的梦，全都是一节一节的，没有共通，找不到主题。似乎是梦见了班主任，也梦见了黄重阳，还有何瑞，还有自己远在欧洲的父亲。

芮忱在风里站了许久时间，正要一步踏去，忽然觉到有人摇了摇自己。

也不知齐骧这床毯

“快三。”他给他掖了掖被，“本来没想叫你的，看你好像了噩梦，就把你叫醒了。”

他吃力地回忆着梦里的一切，记得不清楚，乖觉了一。“你怎么还不睡啊？”

“嗯。”齐骧呼了气，“睡吧，否则明天起不来就惨了。”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转爬梯去。

像是血的颜。

芮忱了吃痛的脸颊，用虚弱的声音问，“这都几了？”

第二天就要考试了。

他眉一皱，便睁开了睛。

就着这个动作，芮忱摇了摇。

看不清他脸，只听到他声音里的苦涩，“明天就考试了，哪里睡得着？”

“注意保啊。”这个年纪很多男生都选择这样对抗疾病，庄亚宁他们也不以为意，只是这样提醒他。

何况这本算不上什么分离。

不过，其实并不必太在意调整寝室的事吧。在芮忱心里，就算换走了，也不会妨碍到什么。就像那些相隔山远的人，不也是割不断联系吗？――倘若真的不想分离。

他很少生病，所以一生病就觉得整个人都很不舒服。还没有熄灯，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其他室友说话事的声音，仿佛是从十分遥远的地方传来似的。芮忱虽是闭着睛，但还是隔着看到红的光。

小声说，“懒得吃，扛一就过去了。”

他走到梦境的边缘，看着楼的广场。科技楼比广场的旗杆还要，迎风招展的国旗是目惊心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