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扶着，缓缓地将伸展开，这膝的疾是如何来的，他现在也不记得，只是每年冬来，祁知生那江湖郎中都会来替他养着，这才凑合着安稳过一季。

陆岐恍恍惚惚地了，起去了院外，徒留了谢陵在这竹屋里。

“羡之是……从山叔叔的儿，待我极好。”

谢陵的心思本不在琴上，他听到了脚步声，便在等着那人来。恍惚里将手的音拨错了。

今日这般钻心好像有许久不曾经历过了，却又好像习惯了很久这种疼。就好像这把桐木琴的两琴弦，明明知是送予那惦念着的人了，现在看着，心里却还是空落落的。

谢陵的目光回到了琴弦上，他抬手抚上那两弦，说来还是后来在京城托沈家的一位友人替他续上的，还特意旧了，细瞧来是有分别的。

这一错音，听了赵祚耳里，他不禁勾了嘴角。这当是谢无陵当年极喜的笑，

行宦官侍婢们面面相觑，都碎语猜测是那信陵主又与陛在陆岐小王爷的事上起了争执。毕竟原来在重阙，他们父便总因陆歧小王爷的太傅人选，宴席位置等琐事而争执。而发生在平山殿的这段事，却没有一个人知，暂居于行偏阁的梁相手也并未探到什么实际消息。

他两三步近到陆岐前，正想问他，他父亲呢，便听见竹屋里的琴声，悠悠然，一如初见时那般，动人。那也是这样一个桃夭初绽的季节，也是这一首曲，也还是未及束冠年纪的少年郎。。

清晨赵祚才了召陆岐回行，明日归京的令，便见了那信陵主，父二人闭门相谈，宦官侍婢皆不敢靠近平山殿，怕受了殿上怒火牵扯，一命呜呼。

里，是有骇人的。

他想循声去探他的少年郎，他抬手拍了拍陆岐的背，让后的羡之带那两人往昭行寺。而他则随手端了陆岐煮好的那盏茶，疾步去了竹屋门前，却又在门前踌躇了许久。

他起指拨了那东风桃花曲，那本当是在日宴上奏的一首曲，时隔这么些年了，他不知为何又弹了起来，似是冥冥之中，有了定数；似是…为了迎接那个推开了院篱的人。

不过半炷香后，帝祚眉目阴沉地和那后眶微红着跟来的信陵主一山，言说是去昭行寺接陆岐。

“知多了，不是好事。”他又抬手，故作轻松般虚了陆岐的额心，“这会儿随珠该归了，替随珠在院外煮一壶茶可好？”

赵祚领着羡之，送随珠回到竹屋，他推开了院篱，看着陆岐独自在院中煮茶，却不见那人人影，他心慌了。

陆岐顿了半晌才：“羡之也不能说？”

谢陵皱了眉，偏首似在回忆着，但他好像不太记得羡之是谁，只是听来熟悉罢了。

他，也怯了。

“来，坐”他拍了拍边的座儿，语重心长，“既是……那人留给你的，你便留着。但不要说去了，你父亲总有他这样的理。”

陆岐被他突然的动作和态度惊了，谢陵未问随珠去了哪里，如今却了然于心的模样，陆歧怎么看都觉得他是谢无陵，又怎么看都觉得他不再像谢无陵了。

陆岐依言坐了来，满面的担忧和难过都藏不住，重阙里，只有他最藏不住绪。他的忧与展不开来的眉，全被谢陵看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