坛抱上了案来摆着,又扬首,看着赵从山起shen去合上院门,遂眉目里带着几分愉悦。
“今日尝什么酒?”
“折柳。”
闻言,谢无陵启封的手微顿了顿,连话都有些说不chu:“折……有、有这种酒?”
“嗯。”赵从山抬手替他启封,接过他手上的活,抱过酒坛,替他二人添上了盏。
“如我所想?”
“如你所想。”赵从山低了眉,沉声应dao。
“那这酒,当赠你。”折柳赠离人,合该算作是应景了。谢无陵勾了嘴角,将方才赵从山递来的杯盏再端了起来,举向那人。
“好。”赵从山从他手上接过那盏饮尽,复为他添满了,才还给他。
“何时走啊?”他敛了笑,故作平静地问dao。其实他也不知dao自己为何知dao的这折柳的dao理,许是哪个艺伎娘zi的唱词,许是哪个鹅池宴上,走小令,说起过这典故吧。
当然,他也一直知dao,没有长久的风liu客,他原来常ai和师父的旧友往扬州,却不ai久居扬州。他们这样的人,就是这样的xingzi。一shen任诞气,离别也总是比平常人经历的多。
“今夜就走。”
“这么急啊?”谢无陵握着酒盏的手微抖,连酒都洒了些chu去。
“嗯。”赵从山低了首,心xia不知为何总有几分不舍,但到底不舍这昭行山寺的山花,还是这山寺里住着居客,他也说不清楚。
他犹豫了会儿,还是把心底的话问了chu来:“想去扶风吗?”
“去zuo你的门客?”谢无陵无心ru那庙堂地,更没想过ru仕zuo官这一dao的事,遂也只zuo了门客一说。
但赵从山知dao,若yan前这人想的话,那科举一试,三甲之名应一份是在这人nang中的。毕竟太学的夫zi,极少夸人,当世只夸过两人,一为重阙里的一位公主,年少写诗,气概同儿郎,一为这昭行的雅贤,年少zuo赋,自得风骨。
“等你及冠,若你不想ru庙堂”赵从山拱手虚作了一揖,“在xia便来迎谢郞zuo我的门客。”
“明年chun时,我便及冠了。”
“那明年chun时,我来迎你。”
谢无陵听他这般约定,方才敛去的笑意又回到了yan里,只是那桃花yan盛满笑意,本当是灼灼如桃夭般让人移不开yan的,但现在更多的是不可名状的落寞。
不过幸好的是,赵从山未留意谢无陵不敢和他对视的双yan。
谢无陵从他的手中将那坛酒要来,便抱ru怀中,把着那一坛酒,不停地添盏,喝尽,复添盏,又喝尽。
赵从山看着他这副模样,眉tou越发锁紧了去,他和谢无陵这三月来,无话不谈。这是他在重阙里,又甚至是在扶风城里,都不曾gan受过的。
他shen边有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和他在满庭月华里,绘声绘se讲他曾打maru世,ti味的民间;讲他曾引琴起词,成全那些艺伎的深qing,讲他曾往胡天关外,看过的风土人qing。
这是赵从山从来不曾gan受的,那一刻谢无陵心中有天地,那一刻的赵从山,yan前只有他。
到后来酒坛见了底,谢无陵错手拿起了一杯冷茶。rukou是翠螺的苦涩,这茶倒是应景,和他心xia的味dao,相似极了。和着一声自嘲般的笑意,yan里的微醺意倒逐去了不少。
他才抬眸,看向这历来话不多的王孙,毕竟每次都是他说,赵从山听。良久,他才chu声dao:“留我一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