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像是在和至亲言语:“你来了?莫要行礼了,你我二人,何时尊过礼数?”
谢无陵想来他这态度似乎是与谢无陵递来的信有关。或者说,是和谢无陵的师父有关系。
谢无陵的字承从他师父,平素便与他师父有七分像,只是谢无陵xingzi狂放,字要飞扬些,但受了枷刑后,压在肩上的那gen筋还未完全恢复,总会不由自主地颤着。他落笔自是要小心翼翼些,瞧来比旧日是要收敛许多,倒和谢无陵的师父有九分像。
若真是如此,谢无陵以为,自己恐怕承不得这给师父的qing,遂在这雪地上屈膝问礼dao:“草民昭行谢平之,拜见吾皇。”
正是这话,才引得惠帝抬了yan,细细打量着shen后这俯shen叩首的人。
疑se在他面上停留了不过须臾,便消失了,他又dao:“你,是平之?那……你师父,可还安好?”
“安好。”谢无陵抬首,又dao,“师父也要我代他向您问安”
“他?”惠帝停顿了一会儿,笑了起来,谢无陵却从中听chu了几分自嘲,“他今生怕是不会向我问安了。孩zi,你这打诳语了。”
谢无陵咬了咬唇,实在没想到自己会撞枪kou了。
“说吧,你有何求,”殿上的人迈了步zi朝他走来,又一边dao,“寡人以为昭行的人来重阙,总不会只是为了问安吧。”
“昭行是从来是与您讲故事的,平之辈小,斗胆也想讲个故事罢了。”
“无需说故事了,直接dao来吧,寡人不罪你。”
不知是雪地太冷了还是如何,引得谢无陵深xi了kou气,才dao:“昭行求一人。”
“谁?”
“赵祚。”
惠帝闻声停了步,目光如鹰般居gao临xia地打量着这个跪于雪地上的青衫人。
这人面se仍苍白,唇上也并无血se,看在旁人yan中可能是个病ru膏肓的人,却不知他是何造就的,虽屈膝而跪,仍得ding天立地势,似有万千山河存于xiong膛,撑起了他一般。
“寡人曾说,若有人给祚求qing,便连他一同治罪。但寡人方才言了不罪你,这话…寡人不想听二次。”
谢无陵却置若罔闻,自顾自dao:“平之愿以己换他,十年之责,昭行来担。”
“以己换他?他罪当他受,何谈换言?”
“本是昭行之罪,何该加诸于他人之shen。如今又dao何谈换言……”谢无陵惨白脸se上生了冷笑,“何谈换言,您不知晓?”
“放肆!”
“是平之放肆了,平之妄想走捷径,如今惠帝您却想后人重蹈覆辙?”
谢无陵见那人yan里不可掩饰地一震,微顿,又咄咄bi1人dao:“兄弟相残,至ai避世,孤家真寡人?”
“好、好个孤家真寡人,”那人似被咽住了hou,拂袖。
惠帝在院中站了许久,谢无陵也在院中跪了许久,久到谢无陵以为自己的膝xia雪都该化了,才听那惠帝又dao:“你为昭行求人?那方才那番话,也是昭行所言?”
谢无陵摸不清他这一问的dao理,只有ying着toupidao:“方才之话,是平之主意,本与昭行无关。”
“哦?方才为昭行求人,如今又dao与昭行无关,那小先生,到底昭行之人还是自己。”
谢无陵被他突如其来的话问到了心tou,这话却似曾相识,好像当时在雍国公府,他曾这么问过梁斟,但梁斟最后的回答还是以自己赵家媳妇之shen成全了梁家,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