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昭行的松溪寿眉，确是一绝。”惠帝落的手罢了，看向了角落里的谢无陵，“寡人记得谢小先生也是贤山昭行的，不如给陆老将军煮上一

谢无陵听来颔首，笑容却生了勉，兀自喃喃：“哪有什么今非昔比，不过是知投其所好了。”

“老夫记得，这茶啊还是当年谢相煮的，圣上最喜啊。”陆老将军一边说着，一边往谢无陵这瞧了瞧，又继续，“后来王丞的大郎君朔郎君也煮得一手好茶，可惜老夫没福，只早年吃了一次。”

谢无陵不知神了多久，突然听到“谢相”二字，这才回了神，竖了耳朵听来。

“圣上今日也留了陆将军对弈，谢小先生恐要候上一会儿了。”福公公刚领着谢无陵在小榭外驻步，同谢无陵说，不过话还未说完，便听见小榭里传来惠帝沉稳的声音：“谢小先生来了？让他屋来。”

谢无陵的府是他归京第二日，圣上赐的。府上有株玉京树，听宦官说圣上的意思，听闻谢小先生玉京，便支会了的人，择了这一地，赏他。

福公公也不知听没听到这句，倒是未再置声了，只领着谢无陵往长明殿后的一景致去。那是一叫兰池的花园。

谢无陵应声微抬了官服袍，迈步屋。唇上许是抹了脂的缘故，不似往日苍白，看着总要有气许多，连着举手投足间都轩昂了些。

惠帝却连都没抬，只声应了一。这反应倒叫陆老将军琢磨不透。但谢无陵却似习惯了一般，自己寻了个角落发呆。

这花园本没有这般文雅的名字。是因园里有一方小榭，小榭涉，汀兰生来。惠帝曾于这园里消夏，倚楼赏月。有日仲夏夜，谢相曾来伴驾，指了月那兰，笑称月落来，如覆，一时竟分不清那兰草是生在里，还是生在月里。也就指了这花园兰池的名。次日惠帝依他之言，便给这园立了名儿。

从侧门疾步追上谢无陵，将谢无陵留住的。

宦官见谢无陵今日神里多了几分匆忙，顺问了句：“谢大人，今日府上有事？”

他了榭，抬看着座上对弈的二人，问礼人前，引了陆老将军手上动作滞了滞，偏颔首向他。

这被谢无陵称作“福公公”的宦官，是跟在惠帝边几十年的人，自然最懂惠帝的喜恶，但他也不敢在重阙中随意透什么，只意味不明地笑笑：“是老失言了。但老在这重阙三十余年，看得多了。”福公公慢了步，回提，“能重归扶风的人不多，归来的多是今非昔比的。”

其实这几日皆是如此，外间传惠帝他的谣言传得风风雨雨，但实际上惠帝留他在边，除了第一日述了职，之后这几日便都只是留他在前而已，旁的话都未多说。

“当不得当不得。谢无陵一介小官，如何当得这‘大人’二字。公公可饶了我”谢无陵笑语向那领路的宦官，“家里并无要事，还请福公公领路吧。”

惠帝还在和陆老将军絮絮谈着什么，谢无陵顾着赵祚归扶风后的打算，未听得二人之间的谈话。

不过谢无陵倒不似那年那般少年意气满怀，连一向扬的眉，今年见来也平顺了不少。所以惠帝不言语，他就在殿里神，看似各自相安无事，又心各怀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