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可能成为他叶家的命符，倘他生了异心，倘他站错了队，这爵位便是直取他乃至他家九族上的命。至于治罪的由都不用想，摆着现成的供那上位之人挑选――“结党营私”，“勾结外寇”……

对这谕旨上所说的念叶老鞠躬尽瘁，特赐爵位的事，本就是福祸相依的。

至于那两谕旨。谢无陵初到营上时，就叫人领上将台。他在叶伏舟和赵祚商量好的安排，当着众人的面，宣读了一谕旨。

而便是今日这般理应酣畅的时刻，叶伏舟还是允了每桌两坛酒，当然是兑了的米酿，不醉人，就是意思意思。

这旨意是叶伏舟和赵祚早预计好的，他们等的，其实也就是这旨的到来。

彼时暮四合，叶伏舟临风立在将台上，喜上了眉梢。之前几年有叶老将军的光华笼罩在他，让他只得崭角；而后来叶老先生称病，将长伴侧的银戟交予他，让他来撑这凉州诸军。但与此同时，凉州那些曾为叶老将军这只虎所震慑的四方势力也冒了，他到底比不上叶老将军，只得由他们左右着他，束手束脚地。

谢无陵长立于将台上，一有些宽大的官服仍将他的形显得过于瘦削，总让人瞧来一种花架的错觉。但他声音扬来，自带了严肃庄重，让人屏息听来。

对于叶伏舟现在这异己未排完的境来说，它无疑是甘，是让这凉州之境的全数兵力都尽拢他掌中的由。

“只这一杯。”赵祚退让。

羡之的里亮了几分，连连。慢慢尝着那杯盏里的酒酿，大有要把一杯喝几杯的架势。

大将令，私打酒都是要吃军棍的。

他当着众人面展开了布帛，照着那明黄锦帛上的字缓声宣来，叶伏舟跪于其面前，营上众将见叶将军跪，遂也跟着跪，一时整个营上的银甲似被推开的一层波，喧嚣的人声也在那一刹那俱静去，只听得盘旋的游鹰长啸苍茫。

叶伏舟却打断了谢无陵，眉间生了忧虑还是正：“父亲曾说，位则任重，我……会尽我之力的。”叶伏舟怕谢无陵没听懂，又解释了一句，“对姑臧主，尽力。”

谢无陵看着叶伏舟，也笑着拱手：“恭喜叶小将军了。这圣上赐爵，换话说来啊，就是许了叶家……”

叶伏舟长舒一气，在众人面前邀了谢无陵来谕旨。

是圣上给叶家赐爵的旨意，也是四方戍边将领里的一遭。

而未有人察觉那县令边的师爷眉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

谢无陵颔首，看向一旁同他从扶风来的押送粮草的侍卫之一。粮草车是直接走城外各营堡的，而随行的押送侍卫也早已在这营上集合，得了这个神示意，也就拿了谢无陵一早交代好的一份明黄布帛，递了来。

“从

谢无陵堪堪读完一份，合拢布帛，交予叶伏舟。听叶伏舟伏叩首一拜，完了句“谢主隆恩”，谢无陵才施手拉他起。而后将台一阵呼，恭喜声未绝。连叶窥鱼都拉着自己帐的女将手舞足蹈起来。

谢无陵在他肩轻拍了两，后话都敛在了不言里。

谢无陵抿嘴噤声颔首，叶伏舟许的一诺，算不得轻，他念，也提：“‘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小将军得记着的，是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