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警醒：“有句话，你当听过——‘若重伤，则如无伤’。”

他皱了皱眉，担忧在心踌躇了几遭，才吐来：“你说……陆岐会怎么选？”

羡之了，应了他第五幅画的问，也定地答：“不会。”

羡之又低声骂了祁先生一句庸医才作罢。

“那是难得了。我也一听听风？”显然这话谢陵

大概也是谢陵留给陆岐最后的退路。

浮云叫陡生的风来，掩了月华，半晌又叫风开了去。

谢陵呷茶，而后问：“不去睡吗？”

“师父。”羡之的酒见了底，声。

那第五幅图，是与陆岐有一面之缘。而谢无陵让羡之守着第五幅图的背后……

他的到底在谢陵的注视慎重地了，算是承诺，算是答应他，倘陆岐不要这退路，他必不会用心那妇人之仁，留一条后路给陆岐。

“忧什么呢？他怎么选，会影响你吗？”谢陵抬看向了羡之，又突然问，“世人都没见过的第五幅画，在你这吧。”

“嗯？”

谢陵突然咳了起来，这才引回了羡之的神思。羡之忙起，问谢陵可要屋去，却见谢陵摆了摆手，说着“无碍”的话。

这话不是他第一次听人说，叶老将军曾在姑臧城的城楼上，教过他这句话。那时围城的胡贼叫赵祚击退，漠上遍地伏尸，黄沙血染。羡之第一次见这场面，忍不住皱眉。那时叶老将军就对他讲了这话。

当然这话也不是他第一次听谢陵说，上一次是在长明殿外，他候在门外等赵祚传唤，正听见殿。谢无陵在同赵祚争辩什么，当时听到的也是这句。

羡之显然没想到谢陵会突然问及第五幅图，之前在扶风展示给众人看的第五幅图上是一张白纸，而真正绘了模样的那幅图，在昭行竹林的那间密室里。

羡之不避讳地：“今夜起风，怕生了岔，便只有坐这儿听着。”

羡之有所察觉，也自然地抢了话过来。

“其实……”谢陵听见了“沈大人”三字，动作还是滞了滞。

“怎么这么问？”

“去了雅阁。”羡之皱了皱眉，大概是没想到自己还是带了脂粉味回来，幸好方才在林中，赵祚没说什么。他将外衫褪了去，侃侃而谈：“沈先生要去西北，托他给捎束山花往老将军坟。顺便也去给沈大人上了炷香。”

羡之闻言意识地咬紧了牙，面瞬间冷了许多，眉目里的神也严肃了许多。

这是羡之一早就认定的，却也是谢无陵最怕的。

起初羡之是不知这些藏在扶风盛景的弯弯绕绕的。后来他跟在谢无陵边，谢无陵将画堂里藏的所有东西都摆在了他手边。只要他想，只要他问，谢无陵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父皇问我想看陆岐会怎么选吗，我……有些担忧。”

慢慢地，那些腌臜事也就都被他窥尽了。至于沈长余的事，是有日沈长歇喝醉了，不小心同他说的。当时才听，要说羡之一不怪谢无陵，那是假的。只是后来，在其位谋其职，也就想得透了。

“师父，我知。若我是你，我也会。”他顿了顿又，“谁叫这扶风的人心啊，确实也没那么好猜。”

脂粉味。”

有些怜悯总是这扶风地，不当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