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之事应该只能算上是凑巧，而重戏应当才开锣。

“但这责是平之之责，与小王孙无关。”谢无陵顿了顿，复抬，目光不卑不亢地对上惠帝，甚至带了两分肃，“除此外，圣上不妨开门见山？昨日之事，平之斗胆一猜，只是其一。”

惠帝颔首，抬了手示意谢无陵坐其侧，又将手里的花枝递了去。

谢无陵当然省得这个理，这个直到离扶风去姑臧见赵祚之前，惠帝特意让他明白的理。

谢无陵抬匆匆瞥过了惠帝，揣度着惠帝的话里的意思。

“那他倒是信你。”惠帝闻言，握着茶盏的手紧了紧，面上仍是不动声，慢慢饮了面前的那盏茶，“那他可说了今年寡人有意寒门状元的事？”

“是平之疏忽了。但……”

谢无陵拍在桌上的手渐渐挪到了案，藏在了袖中，拳了起来

惠帝勾了勾嘴角，看向谢无陵的里写满了狡黠：“早前听陆慎成说，他陆家的半面玉鹿角落民间，不知小先生可知这事？”

兰台于惠帝有别样的意思，他既肯在兰台谈及这事，总不会是为了治他之过，如此想来，谢无陵沉声应：“是去了。”

“人才济济？”惠帝轻哼一声，引得谢无陵动作一滞，抬眸打量着。惠帝继续：“小先生这听闻倒是不少啊。”

惠帝将茶盏置回案上，瓷盏磕着木，发一声清脆，这声清脆让谢无陵心一惊，惠帝却置若罔闻。他回将早在侧备好的几封劾书丢到了案上，对谢无陵挑挑眉：“昨日才去，今日这劾书就上来了，小先生要寡人如何？”

“小先生不得主的，怕不是寻这事，而是这玉鹿角吧。”惠帝的眉先动，将空盏扣于案，才，“小先生可莫忘了，你当初应寡人的话。”

“安好？听说今年这秋试的质量不，平之说，要寡人如何安好啊？”

惠帝闻言，脸倒比方才微缓了缓：“小先生是聪明人。”谢无陵方想应声“不敢”二字就听惠帝反难来，“但小先生昨日……”惠帝故意皱了皱眉，煞有其事地问，“寡人可听说昨日小先生和小王孙去了国监？”

昭行之士，当信昭行。谢无陵一直信着，也正是如此他才应了之前惠帝所求。惠帝要的是一个拥护他的皇家的昭行，而不是一个里只有赵从山的昭行谋士。

谢无陵扶袖恭敬地接过那花枝，掌于手中。抬另一只手摘了枝上一小簇，于指间碾磨一二，才置茶盏中。

“早前听闻礼尚书家的大郎君文采斐然，大理寺卿的小郎君也是学富五车，如此说来该是人才济济，圣上大可放宽心。”

“长歇郎便是敢说，平之也不敢妄听妄信。”

惠帝这才正看向了谢无陵：“但什么？”

“平之也只是略知一二，都是那日同沈家二郎君长歇郎吃茶时，听他说来的。”

谢无陵装傻充愣，半晌才像消化完了这个消息一般，：“不瞒您说，平之今日才知这事。不知可是要昭行力替陆家大郎君一寻？”谢无陵趁机将桂花花枝拍在了桌上，继而不温不火，“但寻这事，平之可不得主。”

谢无陵说着敛了目光，又了低眉顺状，今日惠帝要他来兰台的事，是早几日前就让公公来园走一趟特地支会过一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