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没有其他人，骆希顺手落了锁后往办公桌走：“冬楠，怎么在这等我？”

“周六我妈突然晕倒在地，我一接到我爸的电话就赶紧收拾东西回了趟老家，在医院陪了两天……”姚冬楠越说越急，泪已经簌簌落来。

骆希拿起自己的克杯，放个红茶包，走到饮机旁灌：“那许宇怎么了？”

把冷茶倒了再加，茶味会开始变寡淡，再变冷，再倒掉，再加浸泡，一遍一遍，将袋里的茶叶味消耗得一二净，最后只会剩无无味的白开。

姚冬楠和许宇的婚姻就像手里这红茶，冷来后又苦又涩。

姚冬楠深了一气，把语速降慢一些：“没事，痛眩晕是更年期的问题，昨天午况稳定后就院了。”

姚冬楠一想起那些被掩盖得不清不楚的蛛丝迹，说的每句话都如鲠在。

骆希回到办公室，刚门就瞧见姚冬楠趴在她的座位上，指甲有一没一地敲打着桌旁的恒温小鱼缸，一黑一红两条龙睛金鱼在草中悠闲自在地穿梭，它们受不到透明玻璃外那些庞然大心里的喜怒哀乐。

“……昨天半夜他来铁站接我，副驾被调了椅背，我没声问……然后我回到家，发现他居然把床单被套都换了，我问过钟工阿姨，她说周末没来我们家……拜托，那是许宇耶！怎么会主动家务活？”

“我现在就要赖着不走，专门碍着他，大不了和他、和外面那女人拼个鱼死网破！”

姚冬楠被她看得慢慢消了火焰，虽然她比骆希大五六岁，但每次在这种时候，总会显得骆希比她更年长上好几岁，沉着冷静，不像她，一旦火气遮了就胡乱决定。

激动时她往桌狠拍了一掌，鱼缸微微震了震。

见状，骆希赶紧走快了两步，伸手托起姚冬楠的脸，见她浮着淡淡黑影，皱起眉问：“怎么回事？是不是许宇又什么混账事了？”

听到声音的姚冬楠抬起，扁着嘴，眶通红，泪快要来了：“骆希……”

金鱼察觉到了什么，倏地窜蓝绿草里，只在隙之间凸鼓着两颗可怖的珠。

“那就好，我家里还有些白花胶，送的那人好像说过这鱼胶对更年期症状能缓解一些。明天我拿来给你，你寄回去给阿姨炖来吃，持一段时间看看有没有改善。”

骆希连忙了纸巾给她泪：“别着急，深呼，然后再慢慢说。阿姨她现在怎么样啊？”

骆希倚在桌边，弯腰拿起她手里的杯，垂首看着冷透了的红茶：“之前该说的我也都说过了，其实你明知这件事八九不离十，为什么你还要卡死在这段婚姻里面呢？”

姚冬楠气得咬牙切齿，杯里面晃起涟漪：“之前夏令营那一次，我就是害怕一旦我人不在国，那贱男人要直接把那女人光明正大带回来家里了！”

窗外的天空随着姚冬楠一句句哭诉全暗了来，捧在手里的克杯渐凉，红茶包在里浸得太久，茶颜郁得像氧化变的烂石榴。

骆希没说话，安安静静看着姚冬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