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大明走来时，令主已经淋成了落汤鸡。伞落在他脚旁，据说是等得心累，没有力气举伞了。

原来一场误会，令主笑得讪讪，“我就说嘛，本大王的手，怎么能这种龌龊的事呢。”

恩怨。说他执念深，确实深，克制了几千年，还不够使他癫狂吗？

她没有回，长长叹了气。当初石作城满城被屠，她的降世有花屿的一份功劳，她心里知。她曾经在一座空空的院落里游，看见院里的井，看见墙上悬挂的画，画上的姑娘巧笑倩兮，她没来由的满心惆怅，仿佛和什么失之交臂，那是花屿残存的记忆。可她不是花屿，或者说不单是花屿，更是千千万万不甘和愤怒的凝集。金刚可怜，谁又来可怜她和白准呢。结成连理不容易，白准傻乎乎的，他没有金刚的恒心和耐力，受过委屈后除了哭，大概只剩搏命了。

天劫呢？天劫无可躲。万年的麒麟，只要完成这趟任务就能修成正果，她不能让他功亏一篑。

“然后呢？麒麟弑主，四海八荒追缉你，我们没躲，被捉住了场会很惨的。”

“你再不来，我就打算冲去了。”他从上到把她捋了一遍，“他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敢借着认亲吃你豆腐，我现在就死他，反正他的行还没有完全恢复，我未必打不过他。”

“回家吧。”她转看东方，东边隐约泛起了白光，天快亮了。

床上的璃宽怔着两，一脸木讷。手里还拽着瞿如的胳膊，因为怕她躺久了关节僵，经常会给他一拉伸。现在是怎样？难他错了？脱手松开小鸟的胳膊，举起两爪晃了晃，“我什么都没。”一面扯开自己的袍给他们看，底端正穿着长，要是像令主似的条大衩，太大，还真说不清了。

令主不说话了，低着，沉默良久后：“其实我不怕，为了保护娘黑化，我黑得光荣。”

这还了得，不要脸的蜥蜴敢奸/尸？她火冒三丈，冲上去对门就是一脚。砰地一声，门扉撞击墙发骤响，她率先迈了去，后的令主捂住自己的耳朵，一只犄角先探了探，然后才一双睛，怯声怯气叫了声璃宽茶，“你人的良知呢？”

“金刚杵破一切虚妄，愿尊者早拾菩提心，别再纠缠于既往了。”

他莫名其妙说这些话，无方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呆滞地定看他，他神乱飞，最后伸一手指，指了指瞿如的房间。她才发现里面铺板嘎吱作响，听上去动静奇大。

她却像放了包袱似的，瞥一孤伶伶躺在金砖上的金刚杵，向他合什行了佛礼。

无方鄙夷地撇了嘴，要不是他神神叨叨，她也没往那上面

回到飞来楼，惦记去看一看瞿如。经过窗外时令主忽然顿住了脚，惊恐地看了无方一，结结巴巴说：“男……男人有时候……比较……比较冲动，阿茶以前是个多么桀骜不驯的少年啊，自从沦为小鸟的妈，天天给她喂续命……喜的人能看不能吃，这种痛苦我知。那个……”他别别扭扭说，“小鸟一定不会怪他的，到深嘛。况且她志在全魇都，阿茶也是魇都一份，应该……比较享受吧。”

她转走光明，檐灯照亮她的背影，他死死盯着，肝胆俱裂，“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