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芳瞪她一：“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不都说东北人豪大方么。你怎么没学？还是，你嫌我用过，脏了？”

瑞芳说：“还记得伐，你爸爸在供销科，待遇好，总是从单位拿带鱼回家。然后你家这边一炸带鱼块，我立从家跑来。你妈妈特好，从来不轰我走。现在想起来，蛮不好意思的。就那么几块鱼……阿，你在这边可以吃到带鱼伐？”

***

晚上，两个姑娘挤在一个被窝里。就像小时候。只是上海的被没有这里的厚，屋湿阴冷的厉害。

“哪儿买的？”来这里七年，王真是第一次看见红这玩意。连队以前有演，大家都不化妆，怕被扣上帽。想着刚刚解禁，商场里不可能这么快就开始卖吧？

王扑哧一笑，恐吓：“派四个壮汉把你抓紧起来！”

王想起这件事曾在信里对瑞芳说过，北大荒就是冷，交通闭，但饮不差。“吃过带鱼，这里有一种叫哈鱼的，鱼肉很鲜，等周末学校放假，带你去县城里饭馆吃。”然后，王告诉瑞芳，以前在连队时，他们经常跑去河边抓鱼。然后在岸边烤鱼吃。

“喜。”

红是淡淡的粉红，最传统的那一种。王记得小时候，妈妈就有过这么一支，香气很，泽很正。

“哎，死了男人的女人总是变化很大的。”

对于曾经的瑞芳，王印象模糊。但那张相片上

“不赖吧。”瑞芳压低嗓音，很窃喜。

瑞芳笑：“傻瓜！走后门买的呀！这些都是运动前封存的，没来得及销毁，一直封在商场地库里。我们科长家一个亲戚正好在这商场工作，前几天大清扫，就把这些货清理来了！虽说过期了，但却是稀罕。你可不知，车间里那帮小娘们都抢疯了，我是给科长人送了一条围巾。人家才勉卖给我的。喜伐？”

“那送你了！”

这还用问吗？“我知，你是来劝我回城的。”

“别，还是你留着吧。”听到那么复杂的购买过程，王真不好意思拿。但红，她真喜。

“噢，原来你脑还没有坏掉。”瑞芳忽然爬起来，披了见衣服，咒骂一句“这里真他妈冷，炉都像冰窖。”然后坐在床沿边，起一烟。她动作熟练，烟的样藏着一岁月历练的风。重重一，转过眯起睛看王，“你也会这个了吧？”晃晃香烟。

断！你可倒好，明明可以回来，却留在这荒山野岭！这里哪儿好啊？光秃秃的一片，除了雪就是泥，人也长得土不拉几。告诉你，现在上海一天一个样，我同事打扮得比我还时髦，上班还抹红的啦。”说着，从书包里掏一支，“这个我用了一次，试试。如果喜，就给你了。”

“才不是！”王没洁癖到那个份上，只是觉得兵团这地方民风保守，打扮太漂亮不是好事。

瑞芳破大骂：“侬脑哇特拉！”

瑞芳“噢”一声，似乎不兴趣。

教师宿舍一屋两人住。和王同屋的女孩回老家探亲了。长久的沉默后，瑞芳阿的腰，说：“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从上海来找你？”

“嗯。”

瑞芳不理解一个红能惹什么祸端？那要是像她这样打扮，结局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