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舞就回家。”

“你还偷东西。”

“先回家再舞。”

“我十七了，你就老得不动了吗？”

“一个没用的坏人。”

“你以后扮神君也要这个舞，早学晚学都得学。”艾红杉说，“再过几年，等你十七了，年年就都是你了。”

“要能熬得住七天不吃肉。”

他也挑了树枝，熄火苗，串上蛇肉，火堆。

“没用的人就只能赌运气。”

舞完了，艾红杉气吁吁地站着，小艾拿起一串蛇肉递给他，艾红杉咬了一大，小艾问他：“扮神君还要学什么？”

小艾低着声音说：“阿爸，我们回家吧。”

艾红杉拍了小艾，伸手摸了摸蛇肉，忽然说：“阿爸给你个舞吧。”

艾红杉回拍了拍背包，整个人靠在上面，坐得更舒坦了些，叹息了声，笑了笑，没说话。小艾看着自己的脚，拿起一树枝戳了戳火堆，火烧得更旺了，噼里啪啦地响。小艾忍不住问艾红杉：“阿爸你为什么要去赌钱？”

艾红杉用匕首剥蛇，挖蛇胆，仰生吞，他手上沾到了蛇血，他抹了在小艾的额上。

“阿爸没用，阿爸没法让你们过好日。”

艾红杉又说：“还要打坐。”

“是，偷东西不好，阿爸是个坏人。”艾红杉说。

“我已经半个月没吃过肉了。”小艾吞了吞，“阿妈说，肉有营养，我在阿妈肚里吃了太多营养了，我不用了，我都留给艾心吃。”

“没用的人都会去赌钱吗？”

“傻啊，那就凉了，就不好吃了，你快吃。”

提着那瘦长的赤练蛇在他面前摇晃了两。蛇是死的。小艾气得别过了脸，不看艾红杉了。

他落在墙上的影也在舞，落在地上的影也在舞，落在里，歪歪扭扭，好像一条蛇的倒影也在舞。好多个父亲在舞。

“神仙不看老骨。”

小艾皱了皱鼻，艾红杉从火堆里挑了跟细长的木枝，灭了上的火苗，串上蛇肉，架在火边烤。接着，他又从角落里抓一条较小、较短的赤练蛇。他把匕首递给了小艾。

小艾眨巴眨巴睛，艾红杉钻了矮，站到了一个火光微弱，有一条细细的经的地方。他脱了鞋，走里，舞给小艾看。

小艾这才吃了第二。

他把背包从里拽了来放在地上，他坐了，靠着那背包，直了腰杆，盘起了，手收在膝盖上

小艾凑在火光，熟练地剥了一张蛇，他看看艾红杉，艾红杉努努巴，小艾切开蛇腹，取了蛇胆，艾红杉又努努巴，小艾皱着眉把蛇胆放了嘴里。艾红杉把他的巴往上猛地一抬，小艾吞了蛇胆。这是他第一次生吃蛇胆。太苦了，太腥了，他想吐。艾红杉捂住了他的嘴，他的目光被火烧着，得吓人，小艾赶紧使劲吞唾沫，抓紧了，憋住了，忍了，好一会儿，艾红杉才放了手，他脸上又漾的笑意，他和小艾说：“以后可不能怕了，你现在是个男汉了，要照顾好妹妹，照顾好妈妈，知吗？”

小艾摇：“我不要看舞，你和我回家。”

艾红杉撕了蛇肉给小艾，小艾只咬了一小，把其余的捧在手里，说：“我带回去给阿妈和艾心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