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个穿着蓝缎棉袄的女人理了理耳边的碎发，不阴不阳的说dao。

“快，给太太磕tou。”李姨娘直接把雪兰的touan在地上。

她的力气很大，雪兰几乎反抗不了。

作为现代人，除了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其他人总有种尊严受辱的gan觉，何况她往这饭厅里一跪，简直就是跪了一屋zi的人，给一屋zi的人磕了tou，她还看到有人悄悄翘起了嘴角。

不过形势比人qiang，在这种让人匪夷所思的境况xia，她除了沉默的接受，还能zuo什么呢？

心一横，yan一闭，雪兰‘吭哧、吭哧’磕起了tou。

“五jie错了，真的错了，求老爷太太宽宥……”真是话怎么可怜怎么说。

“行了，快吃饭吧。”

最后，一个威严的男声在雪兰连磕了十几个tou后，才终于发话。

这之后，席面上就re闹了。

一堆女人七嘴八she2，夹枪带棒的贬斥雪兰和李姨娘。

“不是咱们说她，脾气这么坏，将来嫁了人可怎么得了，传chu去咱们一家zi姑娘的名声都得败坏了。”

“说一句不中听的，就去寻死，哪个好人家还敢要啊？”

雪兰本以为李姨娘是个火爆脾气，谁知她笑yinyin的，再难听的话，她也跟着附和一声。

“可不是嘛，这孩zi就该教训。”

雪兰默默地拨nong着碗里的饭粒，桌面上一共十菜两汤，有荤有素，菜se鲜亮，只是看着，肚zi里就仿佛长了虫，来回蜿蜒，咕噜作响。

本想大吃特吃，却发现shen边的妹zi们都是小kou轻开，连咀嚼喝汤的声音都没有，夹菜也只夹自己面前那两盘。各个tingxiong抬tou，动作小心，不像在吃饭，倒像在开会。

于是，雪兰也只好扒拉饭粒，最多夹一筷zi面前的芹菜。她整天待在屋里的时候，还有肉菜稀粥、re馒tou呢，这饭吃的真叫别扭。

用过饭回到屋里，李姨娘就摔了茶碗。

“气死了，看你都造了什么孽！”

“别气了，姨娘，她一个小孩，能有多大心，还不是她们挤兑的太厉害……”三jie劝dao。

李姨娘脸se变了变，趴在床上哭了起来。

雪兰这才知dao，刘五jie是真被气的tiao了池塘。李姨娘原是堂zi里的女人，红角chushen，专唱小生，也不是什么良人，叫刘老爷看中，抬回了家。

这家里的姨娘，就她名声不好听，不光是姨娘中间，就是jie妹间也暗骂这小姑娘是kouzi养的。结果那天比她小两岁的六jie当面叫她，她和六jie撕扯，gun在了地上，于是被太太命人an在地上chou了几尺zi。

“你不服什么？六jie还说错你姨娘了？”太太似笑非笑的一句话，把这要面zi的小姑娘bi1得tiao了池塘。

雪兰觉得很奇怪。

这一家看似规矩很大，衣shi住行都极为讲究，可是却又乱糟糟的。

后来才知dao，这刘家不过富了一代，旧时是开米行铺zi的，民国初年却突然发了家，于是也想学那些官宦书香家的zuo派。刘老爷不但花钱在政府里谋了个官职，还把两个儿zi都送去念大学，女儿们送去学校读书识字。

刘五jie这个小姑娘受着大家闺秀的新式教育，却活在妻妾成群的封闭家庭，简直是心气gao和shen份低的完mei结合，会有这样的结果也不奇怪了。

☆、第3章

雨还在xia。

自从秋后，这北方的天气一天冷似一天。

雪兰窝在屋里不chu门，大嫂却带着丫鬟过来了。

大嫂姓唐，小家碧玉般的一个女人，很是灵巧，极会zuo人，见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