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替她拢了拢披散的发，“来了这几天，我也不得空照应你，你一直住在殿里？”

她来，原本就不是为了服侍人的。星河并不苛求她，反正过去的几年东运作很正常，谁也不指望一个半大孩来统领众人，改变东的现状。

也不坏。”一面说一面把脸凑到灯，“瞧我的，瞧见功效没有？回用得好，我让我娘再捎几盒来，送给您使。”

星河说：“我在控戎司是副职，最要紧的差事还在东。”

这样的盛真是叫人受若惊，女孩通常对这种东西兴趣，星河虽然极少上妆，但膏也还是要用的。茵陈把白玉盒盖揭开，她偏看，里膏像蜡一样凝集着，泛淡淡的胭脂。接过来嗅了嗅，有轻浅的茉莉香，蘸了一在手心开，上脸一，又细又，确实上佳。

太监就是这样，看人菜碟，兴许觉得女侍中年纪太小，有挤兑她的意思。星河：“大总的意思是你不能住命妇院，东还有外命妇院呢。明儿我吩咐去，你搬到那里去，总在这殿里住着不成话，这里是女官轮值的寝所，不能拿来当他坦用的。”

门外汉的女侍中听得一雾，捂着脸讨饶：“我得拿笔记来才行，您说的我一眨全忘了。”

羊角灯挑着，照亮檐外的地面。夜里霜得那么厚，地上竟都白

星河笑起来，自己没有姊妹，这是一回有人敢这么对她撒。这种觉是温柔的，透着和，两个人在冬夜里依偎着，格外亲厚似的。

四更的时候天寒地冻，正是破晓前最黑的一段时间。星河起时茵陈还睡着，人来伺候，她示意放轻声，别吵着她，自己穿好，蹑手蹑脚了值房。

两个女孩儿凑在一起谈论膏，还有什么养发的偏方儿，唧唧哝哝的，很是投缘。茵陈对星河的好真是没有半保留，“我就是喜您，往后我也要像您似的”。闹到最后问明白了，她是觉得她在控戎司当锦衣使，名号令人闻风丧胆，十分满足小女孩儿对亦正亦邪的大人的向往。

神气源于熟练，星河教她各式各样的廷规矩。比方太爷的服，四季应当怎么区分，甚至那朝冠，也有“以薰貂，冬以元狐”的说法。

一夜踏实，太寝没有传唤，但冬至当日有各项大典，太反而起得要比平常早。

茵陈小小的脑袋越发往她肩上靠了靠，“谢谢星河，还是您疼我。”

茵陈嗯了声，“我想住命妇院，离您近一儿，可大总说了，命妇院是主眷的所，我连主的床都爬不上去，不能住那儿。”

茵陈和她一躺着，年少的孩，支着脑袋，一脸憨态可掬，“您在里指派务，我瞧着也十分神气。”

茵陈倚着她，像个乖巧听话的小妹妹。星河很喜她的，一个人是不是心机深沉，能从谈吐间品味得来。装的就是装的，粉饰过难免虚假。真呢，心直快，不懂得拐弯，也许叫人难以适应，但比起滴不漏的圆，要可喜可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