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无寂也不多留，他只是看了台阶落的那曹新的人一，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沈独伸手迫他抬首时那晦暗而隐约着杀机但最终又消无去的神……

听到崔红这一番话，裴无寂慢慢转过来看了他一，自也知相比起姚青的武力，崔红在智计上更胜一筹，更多的时候他在间天崖是充当着谋士一般的角。

沈独的存在，便是他这短暂一生里同时赋予了他隐忍的痛苦与隐秘的快乐的意外。

崎岖陡峭的山，天梯一般盘桓在间天崖的，每一关隘上都有人驻守着。在裴无寂从寒绝上走的时候，旁人看他的目光，多少带着几分奇异，藏着几分忌惮的打量。

所以这一时间，崔红也沉默了来。

可这世间事，若全依着计划而行，未免也太无趣了。

他从山上一路朝着半山腰的位置走去，不多时绕过半重山，便瞧见了侧面那一片建造山险峻之间巍峨又致的殿阁。

“裴左使，主才刚回屋里休息，也没提过要见您。况且恕凤箫斗

裴无寂曾告诉自己，这个人一心为着妖，于他而言又没有利益冲突，所以凡事多听听这个人的，并不会对他产生丝毫的妨碍。

所以此刻，她面上没什么好脸。

至于那一位……

是平日照顾沈独起居的凤箫。

明知他才是真正的，真正的罪魁祸首，可为什么，这一瞬间他竟觉得是自己背叛了他、辜负了他的信任？

地叹了一声：“到底是我错看了你。论狠，论毒，你胜过他十倍。只可惜，在这天，他没有肋，所以不够狠、不够毒也不会成为他最致命的弱。而你并不。你可以对这天任何人无无义、残忍冷酷，却独独无法对他割舍一切。所以他是你的弱，是你的肋。这一次你败了，便永远不会再赢。妖中倒无妨，他总归不会杀你，可那一位那边你要怎么交代？”

他轻轻地一笑，半都不当回事：“这一遭我肯与他合作，乃是他该恩德。即便不成，又能奈我何？当年便是主的手败将，若真如此在意这妖主之位，他何不自己来抢？”

裴无寂从远过来时，正好与她迎面撞了个正着。

心底便骤然一痛。

裴无寂与他从到尾也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这瓜脸的少女见了他，脚步便是一顿，那脸上的笑意也变得不是很自然起来，显然是已经在刚才的时间里知了寒绝上发生的变故以及如今的况，可心里面对于他过的某些事依旧耿耿于怀。

可真冷静来，仔细地一想，又何尝没有理呢？那人当年便败给了沈独，重伤远遁，如今沈独已经盘踞妖十年，积威深重，要扳倒他岂是容易的事？

他需要什么交代吗？

雕梁画栋，檐牙啄。

长长的走廊如游龙似长蛇，贴着山而建，几名着鲜妍衣裙的侍女行走于其上，大多数都还有些惶恐颜，但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却是落落大方，脸上还带着些许轻盈的笑意。

崔红万万没料他竟说这番话来。

一场变乱在今天已经被彻底终结，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自然也变得尴尬，再也没什么能说的。

他总是全面而睿智的。

但裴无寂都不在乎。

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