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日中。

但姚青是不可能理解沈独这话里最深层的用意的，这时只猜他是唯恐天不乱，觉得天机禅院这动静太小

“听说外有些传言了？”

只是才笑了片刻，弯起的唇角边便好似挂了铅，又给压了回去，竟觉心里荒芜。

可姚青这一时间说话的模样实在不像是玩笑，她又知她在间天崖上素来是脾气最暴躁的一个，说一不二，说要打她怕是真的有这打算。

只是这话题，到底还是有些了，以至于她在正面回答了沈独的话之后，竟然少见地犹豫了片刻。

一旁其他的丫鬟这才敢上来，七手八脚地把凤箫给拽了回去，将这建在山峦的孤月亭让给妖上权柄最大的这三人。

“也就您能忍，换作我，一天打十顿不嫌少！”

沈独不用想都知江湖上的人会怎么猜，所以也没忌讳，不咸不淡地接上了姚青的话。

沈独坐在那六角石桌后，难得安静，总算松了一气，对姚青笑：“这间天崖上，也就你能治得住她了。”

凤箫委屈极了。

“说我盗走了三卷佛藏吗？”

接着便：“往讲。”

这话问得其实不寻常。

这四字一，沈独搁在石桌上的手指便轻轻地一蜷，浮现在脑海中的竟只有那一片竹海，还有竹舍前僧人简简单单坐在台阶上时的模样，于是恍惚了一瞬。

姚青的面便变得有些古怪起来：“昨日江湖上便传开了，说是您在被天追杀之中逃了天机禅院，先是夜闯千佛殿，不久光天化日之如无人之境，竟在千佛殿上留八字秽言，什么‘慧僧善哉，不过尔尔’，让那名传天的慧僧在您手底吃了大亏。听说禅院戒律极严，那和尚镇守千佛殿不力，在戒律院受了重罚。别的话禅院倒没怎么传，也没提佛藏一个字，可满江湖都说……”

姚青静默了片刻，了一声“是”。

他问：“千佛殿了这样大的事，天机禅院那边，就只有一个慧僧善哉受罚吗？没闹大，也没祸及旁人？”

“……”

提起凤箫来，姚青显然也是深受其苦。但正如沈独所言，她是说一不二的冷面，脾气极爆。旁人见不得凤箫哭，是觉得其可怜，她见了只觉得这小女人甚是聒噪；旁人哄她劝她，她只吓她唬她，效果自然极好。

沈独便笑起来。

“是有一些。”

“也不是。”姚青摇了摇，看了他一，“只不过这传言，与您有些关系，且与天机禅院有些关系。”

沈独明智地沉默了片刻，然后选择了过这个无解的话题，也不准备与姚青交有关于暴打凤箫的心得，直接转回了正题。

说正经的时候，姚青也正经。

沈独自也察觉了这犹豫，便：“不好说？”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能得她！”

“哭包！再哭信不信我打你！”

就要掉来，便直接伸手一指，半不怜香惜玉地喝她。

于是就真被她给吓住了。

天穹上有旭日朗照，晴空湛蓝，原本料峭的风里竟多了一难得的意，只是毕竟还冷，在人衣袍上，鼓猎猎。

天机禅院……

涌到底的泪意生生被憋了回去，模样十分可怜，但到底是不敢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