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树碧叶摇动。

倒是池饮，目中反多几分惆怅。

这一段，僧人自是通晓的。

顾昭走后,沈独一人独坐了许久，似乎陷了沉思，直到外面天光敛尽,钩月爬上，才回过神来。

日将落，月将升，不空山上一片安宁。

恢弘的禅院里，庙宇禅房连成一片，一望去，只有那一座老旧、孤冷的业塔耸而突兀地立在其中。

姚青顿时一怔。

他叫来了裴无寂与姚青，但没叫崔红,然后翻开了那名册,指着上“天盟池饮”五个字，向他们吩咐。

沈独想起那一日在剑庐所见,还是觉得小心一些为好。

顾昭没有说话。

姚青与裴无寂都是很的那种人,或者说在沈独边事，没办法不，所以几乎在沈独说话时就隐隐觉到了一种不对劲。

屋里就他们两个人，相对而坐也不用担心旁人看了怀疑，毕竟都算是正上的厉害人，喝个茶说个话完全正常。

可这一次，偏偏缺了他。

这些天来气渐，虫声慢起，去冬飞离的鸟雀又自南方飞回，为周遭世界添上几许盈满生气的嘈杂。

他端起茶来饮，放时才有些慨叹：“若当年有人告诉我，沈独会变成这样，我是怎么也不肯相信的……”

他静立良久，开时，声音里才透一别样的意味来：“仁者……”

第65章启程┃待往后再好好哄哄他也就是了。

“脸不对。”

后面的二字，却悄然隐没。

这是佛门的圣花。颇有些瘦骨嶙峋的花树立在佛塔外面，只发了许多碧绿的叶片，淡黄的蓓还小小的，缩卷成一团，还未有半要开的迹象。

不需池饮多言，顾昭也明白这时机有多妙，便也十分愉快地笑了起来。

“你们只需派人查探天盟少主池饮左耳那三枚银环，是什么时候打上去的，可曾有摘来过或者受过伤。前阵在剑庐，我见他穿环耳孔发红，不像是穿了很久的。”

姚青迟疑了片刻,还是问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主您觉得此人哪里不对？”

白衣的僧人便站在树，抬了那一双不染尘俗的慧去看。

天已近暮。

裴无寂脑灵光,瞬间就明白了沈独的猜测与怀疑：“主觉得，此池饮非彼池饮？”

一阵和风来。

样的两只庞然大，沈独绝对翅难逃。

“这个池饮,我总觉得不很对,派人仔细查查他。”

今年的无忧花，开得格外晚。

这一段日以来,崔红虽失去了间天崖左右使的位置，但沈独有什么事基本都是带着他,也让他知晓的。

“池饮”想的是很久很久之前的那些事，还有那个运气很好、大难不死的沈独；顾昭想的也是沈独，只不过他对以往的沈独并不了解，现在也不过是在想，那天机禅院中，除了佛藏之外，是否还藏有什么让他不得不去的理由……

形容枯槁的老僧难得盘坐在了塔外的台阶上，正一一掐着那长长的一串挂珠，受到这一风的气息时，便也随之抬。

只是谁的心思都不在前。

老僧于是想起了禅门中另一段很有名的公案：“心生，种种生；心灭，种种灭。不是风动，不是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