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听见那一句“鸟dao重关啼不住,舍shen非望别峰知”时,整个人的面se便苍白了xia来;又听他念“野人忘却衣裳恩,布袋街tou愁鼓腹”,则心痛如绞;及至“污泥总是莲花国,甘lou倾瓶掌上香”,已觉世事nong人……
他愿渡他,不过是因为慈悲。
因为“污泥总是莲花国”罢了,可他这样一团脏污的泥淖,终成不了“甘lou”,没那倾瓶的掌上之香。
沈独还记得清清楚楚,这佛偈是那一封从天机禅院送来的信里写的,那时他只知写信之人是善哉,却不知善哉便是他,于是那信竟看也没看一yan,便搁在一旁。
如今了然,已阴差阳错、时过境迁。
他一个人在原地站了很久,想事qing怎么平白到了这一步,又想他若早dian看见和尚的那封信是否会有dian不一样的改变,可到tou来终究无解。
他还是他罪与业。
那为他背佛经的小老tou儿见他半天不说话,暗dao纳罕,只是家中还有人等着,也不好等多久,便嘀咕了几句,又摇tou晃脑地念着那佛经,背着柴禾慢慢去远了。
“法yan攒眉休借问,观莲池和没弦琴……”
过了许久,沈独才回过了神来,念了一声。
这时崔红、姚青二人已经站到了他的shen后。
崔红的眉tou紧紧皱着没说话。
邀请却是到底要担心他几分的,上前问dao:“dao主,你没事吧?”
“没事。”
沈独想,都已经过去了。
他笑了一声,只向姚青伸chu手去,dao:“就是忽然想吃糖了。”
姚青顿时一怔,但还是赶紧将那小小的糖盒取了chu来,递给沈独。沈独将那糖盒打开,一块一块方块状的冰糖便松散地躺在盒zi里面。
他拿了一颗,放jin了kou中。
只是抬tou时却看向了崔红,唇边的笑意挂起来,只dao:“说起来,小时候第一次吃糖,还是崔护法给的。从那以后,虽然总被你耳提面命,可也总没戒掉这嗜甜的mao病。”
崔红与姚青,几乎是看着沈独长大的。
原本赶路赶得好好的,结果半dao上放走了裴无寂不说,遇到个老tou还停了xia来说了好一通话,现在更回忆起以往来……
不知怎么,让人觉得不很妙。
崔红其实都要忘记还有过这么一段了,如果不是沈独提起,只怕就要与其他庸俗的记忆一dao,深埋起来。
他恍惚了一xia。
在沈独说这话的时候,他便想起了很久以前的那个沈独。
那时东方戟还未到间天崖,连蚂蚁都舍不得杀的沈独还是那个浑然不似长在妖modao的沈少主,成日跟在他shen旁问外面的世界如何,又问他为什么dao主最近看他的yan神总是很奇怪。
知dao一切的崔红,忘记自己是怎么说的了。
他只记得自己说了假话,然后给了沈独一盒糖,过了没三天,便从山xia带回了东方戟,从此沈独有了一位妖modao上人人喜huan的师兄。
陈年往事,本应该放jin灰尘里。
崔红抬起tou来,只对上了沈独此刻那han着一dian笑意的yan眸,只是不知为何,已生chu满心的悚然!
“咔嚓”,轻微的脆响,那冰糖在沈独的kou中碎裂了,化作忽然nong1郁的甜。
“啪。”
他垂眸看了一yan,竟将糖盒盖上了,转手递给崔红。
一句话没有。
崔红伸chu手来,只从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