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那反正是以后的事。”凤箫腮帮鼓起来，两底顿时有些泪汪汪的，又生气又可怜，“你都不知，我莫名其妙就被他们推举为主，过得可惨了，觉都睡不好。而且，姚右使她还老揍我！我都是主了，她怎么还能随便揍我？！”

他沉默着看了有一会儿，才慢慢松了手，让这酒坛跌了方的云雾中，然后：“若有一日我死了，你便让人把我收后山那金丝楠棺材里，悬到这间天崖上吧。”

一切都跟活着的时候一样，可以看到最早的日，最晚的日落，过最长的昼，度最短的夜。

“咳，反正就是这个意思。”她望了望天，又看裴无寂，“大不了哪天你不想了又走嘛，我又不拦着你。”

该是主说过的。

喜一个人最终也没得到好结果。

她好像是一想起了什么，“哎呀”了一声，一拍自己额：“糟了，不提这个我都忘了。之前周堂主从斜风山庄回来好像探到了跟倪有关的消息，好像过一会儿就到。”

“倪千千？”姚青那英气的眉立刻挑了起来，心底忽然燃起了几分忐忑的希望，“那说不准是有药方的消息了。周堂主的为人世你好像不喜，还是我赶紧去候着吧。”

“哼，姓周的可不待见我！”凤箫琼鼻一皱，哼了一声，向她摆手，“但还是主命事大，你先去吧，但一会儿一定记得来接我，这里这么，我怕摔。”

“不怕他日，我跟当初一样转过来暗算你吗？”

裴无寂很想说，武功真的可以为所为，但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只：“他说过，让我带着刀，永远不要回来……”

裴无寂走的那一天凤箫不在场，但能让他用这样的神与这样的语气称一声“他”的，除了主也不可能有别人了。

凤箫背着手走过去，停在他面前：“喂，我之前跟你提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凤箫听得来。

“……”

他竟然听见了。

凤箫就看着她影消失在险峻的山上，方才任可的表也跟着消失，变得平静来。只是在她重新转过，朝裴无寂走过去的时候，又成了那个让人熟悉的少女。

“是。”

前面已经能看见裴无寂的影了。

姚青嘴角一，应了一声，连忙回去了，没一会儿便没了影。

姚青为什么揍你，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凤箫的脚步便忽然一停。

凤箫便：“留来吧，妖还是好玩的，你都不知我给他们找先生教他们这些大老读书的时候有多逗！再说了，主原来不是不喜这样的妖吗？你就不想一起改一改？真的，你回来，还是原来的裴左使。这样多好啊，我也就能知一左一右两大金刚站我旁边该是种什么觉了……”

酒坛里，最后一酒已。

呃，好像有说漏嘴了。

裴无寂还在喝酒。

“但你似乎对崔先生耿耿于怀？”裴无寂又问了一句。

裴无寂站起来，腰间还挂着那一柄在刀鞘里的无伤刀，只看了一天边沉落的余晖，笑一声：“我怕黑。”

凤箫顿时变得更气愤了：“你太过分了，武功就可以为所为，偷听别人讲话吗？”

凤箫却：“我是主，等事定来自然会跟她讲的，不用你担心。”

裴无寂喝了一酒，转过眸来看了她片刻，忽然：“那么晚了，你去她房里找她什么？”

“姚右使知这事吗？”

姚青与崔红是一长起来的，要说彼此间半特殊的觉没有那是假的，但毕竟崔红已经死了，且就算他活着也多是个蓬山第一仙，当不了天机禅院的慧僧。

裴无寂一沉默了很久。

裴无寂这话的意思，其实是答应了。

很多话凤箫并没有说明白，只是裴无寂竟觉自己是听懂了，一时失笑：能被当年毫无安全的沈独看中提成间天崖大总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只是个半本事没有、遇事只知哭的哭包？

裴无寂离开妖有一段时日，可光与脑都还在，隐约看凤箫的打算。

凤箫只看着他，一针见血：“可你没有地方可去了不是吗？”

只是她一有些不明白：“为什么？”

“你已经有了姚右使，还要我什么？”

这一次凤箫的脸终于有了些变化，好看的杏仁眨了眨，竟是似笑非笑：“我可不是你。”

然来，迟疑了一，还是否认了。

裴无寂往日与凤箫素来不很对盘，如今或恐是因为沈独已经不在这里，所以反而能说上一两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