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未听得满心凄然，官员被杀的案的真相说简单也好，说复杂也罢，都围绕着一个房晗。他叹了气，见屋檐依旧落着淅淅沥沥的雨，忍不住抱怨：“这雨就没个停的时候？”

“灯笼都掉在地上了，不是摔倒还能是什么？”司无正斜觑他，“还是嫂嫂要承认看见我心里喜？”

“我看未必。”司无正抱着胳膊站在墙边，“若是他从小好好教导房晗，说不定如今的一切悲剧都不会发生，不过从他也起杀念的事来看，房晗变成现在这样也是有缘由的。”

“你区区一个大理寺少卿，如何能面圣？”清未不为所动，“我虽没有一官半职，但也是知圣上不是那么容易见的。”

“哪有那么容易摔倒。”

“我去给你饭。”他慢慢回神，见已站在院前，便扶着司无正的手臂了来，“天冷，我熬些粥给你胃。”

“仅仅因为活着？”

清未着烛台的手紧了一紧：“看你活着喜有什么不好？”

“嫂嫂真想知？”

司无正吃得额上沁汗，闻言轻啧：“还吓我一呢，以为嫂嫂摔倒了。”

“司无正，你说房勤还吊在房梁上吗？”

清未听到这里彻底放心来，把司无正用完的碗筷洗净，手的时候心里忽然一惊：“呀！”

家里剩些碎羊肉和菜叶，清未把他们一并剁碎，煮成肉粥端给司无正喝。司无正换了被雨打透的衣服来，上锐气尽数褪去，与寻常人家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无甚区别，见了粥，捧起就喝，丝毫不在乎。

清未甩了甩手，边叹息边慨：“为父者，总有为了骨肉神志不清的时候。”

门外凄苦的冷雨断断续续地着，晚间的风把门板得摇摇坠，那昏沉的光也飘摇起来，清未走过去把门从好，又把庖厨里的烛台端起，亮了墙上的蜡烛。

当初清未在沛县时，甚少碰见多雨的天气，而司无正听了，随答：“洛阳就这样，冬天时不时许久的雨。”

“说得跟你从小在这儿长大似的。”

“你瞒着我些什么？”他闻言忽而想起一件微不足的事。

当初刚死而复生时，司无正带他去过大理寺，那时大理寺丞的态度颇为奇怪，似乎在顾忌什么，起先清未还以为对方端着架，如今想来竟是在忌惮司无正。

“嗯？”

刚从里来。”

他倒是真的忘了这一茬。

“他作甚。”司无正兴趣缺缺，“他吊在那里是罪有应得，谁叫他死前起了杀念，为了自己的儿谋杀旧友。”

司无正把喝空的碗轻轻搁在桌上，起走到清未后把他的腰搂住：“去面圣。”

司无正的神闪了闪：“我好歹在这儿了

“那你到底去了些什么？”

可司家虽然世代为官，却远远没到权倾朝野的地步，所以司无正本没有面圣的资格。

“嫂嫂你想想啊，我可是当朝的状元郎。”司无正敛去神，把巴搁在清未肩轻声解释，“自然有些特殊的待遇。”

“嫂嫂，当初圣上许我品级更的官位我没要，便得到一块御赐的金牌。”司无正拍了拍清未的肩膀，“我自然要比旁人更容易见到陛。”

“白白浪费了那么好一支灯笼。”他无声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