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倦来的时候，雪得正急，他大衣肩膀上很快落满了雪花，发丝上也满是银，远远看着，好像被雪覆盖的一棵树。

陈倦面无表地看着前方，眶发红，双拳紧握。

医院外面着大雪。

陈倦愣住了，抬起去接雪的手僵在半空中，喃喃：“你说什么？”

以她的格，不可能阻拦和她撇清关系、不可攀的男人，可当那个男人真的要离开的时候，她心里的疼痛让她无法忽视，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嘴巴，就那么开说了那种脑不清的话。

这几天雪一直没有停过，断断续续，或大或小地一直着。

往日里，陈府虽然冷清，但至少还有些人气，可今天的陈府，在节这样阖家团圆喜乐的时刻，却陷到了重的哀伤气氛里。

易则赶紧上前将陈倦扶起来，由司机一起帮忙带着陈倦离开，去送别老夫人。

我今天现在这里只是关照员工的。阮小好好休养，你的医药费公司会给你报销，在你修养的这段时间，你的薪也会照常发放。”他站起来，转过走了几步，回眸，“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不打搅你休息，我先走了。”

他一个字也没说，在阮西语毕之后，也不回地离开了。

还好，对方似乎没放在心上，这样也好，这样……就好。

陈倦脑一空，意识朝前奔跑，想要赶回边，落在地面的雪却成了阻碍，他的鞋踩在地上，因为急切而到，狠狠地摔在地上，路过的行人诧异地看着那个英俊的男人就这么摔倒，脸上挂着苍白而无力的神，不自禁地停了脚步。

周

着雪的时刻，天空却突然现了阳光，陈倦抬望着天空，易则急匆匆地跑到他边，抿唇几秒，低声：“陈总，老夫人……走了。”

病房里再次只剩了四个人，三个男人六目相对，各有所思，躺在病床上的阮西也一样。

所有的佣人都在掩面哭泣，老夫人的遗安稳地躺在床上，陈倦蹲在床边看着已经失去了生命气息的面庞，她嘴角还挂着笑，好像解脱一样，但她的额却皱着眉，显然是还有许多放不去的东西。

易则语调苦涩地低声重复了一遍：“老夫人，已经走了。”

是啊，是什么样的上级关系才可以让你违背的遗愿，直接从婚礼现场跑掉，只是因为得到了她生病住院况危急的消息呢？

他仿佛真的只是个和善好相的上司，来问完了员工便要离开，严君泽表复杂地看着他的背影，阮西安静了一会，在他拉开门要走的时候，不咸不淡：“只是上级关系吗？那为什么您会从婚礼现场赶到这里？如果只是因为手员工生病了，您没必要到这样吧。派个助理来就可以了，甚至，发个短信，打个电话也足够了。”

阮西的话直接让陈倦难以回答，他僵在原地背对着她，阮西盯着他看了许久，笑了笑说：“您别在意，我只是刚醒过来，想得比较多，没有别的意思，不耽误您时间，谢……您怎么称呼？算了，不该如何称呼，谢您对我的关怀，病好之后，我会好好的。”

他站在医院门，站得那么直，耳边始终回着她方才无所谓的笑容，以及最后那不着痕迹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