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平间和崔嫣一起掀开静琳上的白布时，曾斐看着她一的针，狠狠地在她冰冷如石的脸上扇了一巴掌，一个巴掌他给了自己，那一巴掌是如此之痛，痛得他在崔嫣面前泪满面。

二十八岁，曾斐是同批队的人里最被看好的一个，前途不可限量。上允诺，只要他再次立功，就可获破格提。他这个年纪要是坐上那个位，今后成就超过他家老也未可知。这一次是他主动走静琳的生活，那时她已不是他的“琳”，而是扫黄打黑重打击对象崔克俭边最亲密的女人。每一次他去找她，她都像孩一样兴。她还是不喜说话，最多他问一句，她就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与他兴趣无关的话题她只说过寥寥几句――崔克俭对她们母女很好，她让女儿跟了他的姓。

曾斐生不久，父亲外调任职，在外婆家生活，妈妈要上班，他是在保姆边长大的。妈妈工作忙时，甚至会允许保姆阿姨把他带回自己的家，他还曾错以为自己真的是保姆的孩，让静琳带着他游戏，声声喊着“”。

再后来家里换了保姆，他和静琳便疏远了。偶尔从妈妈嘴里听说她的近况，无非说她成绩不好，早早地和社会上的不良分混在一起，好好的姑娘算是毁了。再见她的时候，他刚考上重中，拿着录取通知书走在回家的路上，远远地看到她迎面走来，着一个巨大的肚。曾斐惊愕得什么都忘了，唯一忘不了的是静琳由红转白的脸。她的嘴角颤抖着，说不清是羞耻，还是苦涩。

崔克俭东窗事发，不久后死于非命。曾斐把他的所有的场连端起。这场抓捕用了最小的代价大获全胜，曾斐得到了预期的提，一时风无两。可是他没有意料中的风满面，几乎每天班后，他都会放心不地陪在静琳边。他苦婆心地跟她讲理，讲法律，讲自己的难。她静静地听着，从未反驳，然后她静静地消耗了自己剩余的生机……

后来他上了初中，学校门，静琳拎着他吃的酥肉等在那里。同学们问：“曾斐，你到底有几个？”曾斐红着脸说：“她不是我，是保姆的女儿。”静琳把酥肉交到他手里就走了，什么都没说。

他最早的记忆是他穿着厚重的棉袄，追在“琳”后想摸她辫上的蝴蝶结，左脚踩到右脚，摔了一跤嗷嗷地哭。阿姨大声责骂静琳，说了事她可担不起责任，静琳垂着一言不发。

二十五岁，曾斐参与了当年最大规模的扫黄。夜总会里，他走过那一排抱着、衣着的年轻女人，其中有一个呆呆地抬看着他，他满脸不耐地呵斥，让她蹲去，却在片刻之后透过大妆认了曾经的那张脸。他把她保了去，说：“别这个了，我给你钱。”静琳沉默着摇了摇。

琳和她女儿太不一样，相比崔嫣，她更向寡言，什么都放在心里。她什么都没对曾斐说过，至少从未亲诉说，所以那时的他也就心安理得当作不知。

曾斐很少愿意想起静琳最后瘪脱形的样。那时上给他的各种表彰不断，别人的羡慕和溢之词如一般，他父亲在外也欣地说“后生可畏，后继有人”。然而在鲜花和掌声背后，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