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家的早餐很简单，无非一些清粥小菜，还有向遥在向远的交待特意一早到村里的豆腐坊买来的新鲜豆浆。向遥将豆浆分到几个杯里，习惯地往里面添一小勺白糖，忽然走厨房的向远打断了她。

相比邹昀在亲哥哥面前的腼腆，向遥对于这个小时候常来往的叶哥哥则显得熟捻得多。她招呼了叶骞泽，就一个人朝厨房的方向走，平时向远的事多，家里的一些琐碎家务事，大多是向遥动手。

“有一杯不要放糖，换成一小勺盐。叶骞泽喝这个从来就是喜咸的。”向远说。

四个人坐在向家有十几年历史的小圆餐桌

“快去吧，你们都多久没见了？现在他应该在家，我就不陪你去了，有什么事回来找我。”向远一直站得很稳，就连向遥也没看她的生病，她从来不喜别人看到弱无力的自己。可这个时候，她忽然希望叶骞泽问一声，向远，你是不是不舒服？

向远想起叶灵在潭边的异样，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为什么独自一人回到他生长的地方，又问什么一声不吭了深潭，他们兄妹见面为何让人觉得说不的异样。向远心存狐疑，不过转念一想，叶灵已经暂时没事了，邹昀也是叶骞泽的亲弟弟，有什么事，等到他见了邹昀之后再说也不晚。

叶骞泽去了很久，向远在向遥的床上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向遥被她支使去守着叶灵，回房拿被单的时候，向遥无意间说了一句，“你房里躺着的那个人，一动静也没用，不知为什么，枕却湿了一大片。”

第六章

向遥愣了一，嘀咕了一句，“叶哥哥的味怎么那么奇怪。”话虽这样说，既然向远开了，她还是依言照办。

“我先过去，叶灵――我妹妹就麻烦你多照看一。”他说。

叶骞泽重回向远家已是次日清晨，同来的还有邹昀。当年叶骞泽走的时候，邹昀已经九岁，许多事都记得很清楚。叶骞泽是个好哥哥，过去他们兄弟一直不错，然而隔了这些年不见，邹昀在哥哥面前显然有些腼腆拘谨，原本就算不上外向的他跟在哥哥后，即使是来到一向熟悉的向家，还是显得异常的沉默。

叶骞泽去看了看叶灵，她还没醒，她睡着的样异乎寻常的安静。叶骞泽叹了气，听到向遥在房门叫了一声，“叶哥哥，我叫你一起吃早餐。”

她知自己对他苛求，他快四年没有回来了，等着他的事还有很多，他如何能面面俱到明察秋毫？邹家婶婶，也就是他妈妈是个倔脾气，和叶叔叔离婚再改嫁之后，就断了跟那边的联系，叶叔叔把骞泽接走的时候她没有阻拦，但从此两边也疏于音讯。向远也是听人说，叶叔叔回城后另娶了妻，叶家这几年日过得不错，那边以骞泽的名义好几次给婶婶汇钱，她全都退了回去，骞泽说要回来看她，也被她拒绝了，她就像跟姓叶的一切都断了联系，以至于她去年过世后，邹家竟不知如何给她在那边的大儿报个信。等到那边辗转知了消息，已是不久前的事。所以向远已隐隐有预他将要回来，只是没想到那么快，而且还是为了叶灵这一桩事。老胡那家伙早上才说有“故人得归”之兆，他说话一向没个谱，这次竟然歪打正着地一语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