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坏了，什么都没想就把枕扔开，可是阿姨她居然对我笑，说不用怕，如果她得了手，叶灵早就死了无数回。然后她又求我不要告诉我爸，当时我什么都不懂，只觉得她竟然是个这么可怕的女人，所以我质问她，‘你害怕了？’她跟我说，她现在已经什么都不怕了，只怕我爸爸伤心。那天她离开阿灵的房间，阿灵就醒了过来，一句话不说，只揪着我的衣袖瑟瑟发抖，我猜她心里什么都知。长大了几岁，从亲戚的闲言碎语里我才知阿姨以前的事，也开始慢慢去理解她，我可以想像，在没有人的时候她一定也过很多泪，就像我妈妈一样……向远，一个人能有多少泪可以？我怕了这些泪的睛。太偏执的和太烈的悲喜其实都是执念，正是因为放不，才有了那么多苦痛。”

原定于第二天继续讨论温泉度假山庄提案的会议没能如期召开，叶骞泽的秘书说他有事没到公司来，叶秉文也是上班时间过了一个多小时，才着墨镜

向远说：“你说你害怕执念，所以希望看得开，可你真的看开了吗？如果你本来就是个放不的人，刻意丢开执念这本不就是一种执念？就像太固执于对，本就是一种错。”

快乐的，小时候，阿灵很多病，吃很多药，难受的时候就哇哇地哭。我爸那时事业刚起步，整天不在家，杨阿姨也还没来，阿姨她一个人照顾阿灵，我经常看见她呆呆地坐在阿灵的床沿，像看一个怪，到时间该吃药了也不知。十四岁那年，阿灵发烧一直退不来，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我不放心，放学回家就去看她，没想到正好看到阿姨拿着一个枕慢慢地捂在阿灵的脸上……”

向远开始有些明白了，“所以，叶灵的也是执念？”

听到这里，向远也打了个寒颤，但她仿佛可以会那种绝望而可怜的恶毒，一个噩梦种的孽种，连是谁的骨血都不知，不敢也不愿追究，甚至不能碰，偏偏还是自己的女儿。

她说：“骞泽，我不是神。”

“有时我常觉得，人活着就像在泥地上行走，太过云淡风轻，回过就会遗憾什么都没留，连个脚印都没有，但是心里装的东西太重，一不小心就会陷去，难以自。每当我靠近阿灵，就觉得她上有双看不见的手在把我往深拉，拉到一个四周都是阴湿的，没有光的地方；还有叶家现在这个样，更像一个看不见底的泥潭，一没过我……他们都是我的人，我能怎么办？向远，拉我一把好吗？”

“从我看见阿姨对她的那件事开始，我就尽己所能地照顾她，总要有个人对她好，否则活着就太无望了。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是对方生活的重心，人心都是肉长的，说没有那是骗人的话，我常常分不清，我究竟是可怜她，还是喜她，可是我的喜跟她的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阿灵她太依赖我了，她觉得世界上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她什么都可以为我，什么都可以不不顾，但是我不到。这样的太绝对，也太过于疯狂，常常让我不过气来。我只是一个懦弱的男人，没有什么息，太重了的我背不起，更怕辜负。”

向远缓缓将手指从叶骞泽掌心。

她害怕自己拉不了他，反让自己陷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