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云也不掩饰，不疾不徐：“叶秉文是什么人，我不好作评价，但是没有他我未必有今天，知恩图报是人的本，我不敢自我标榜为正人君，但忘恩负义的事还是不屑为之的。”

“我今天来，没打算绕圈，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只怕你不是不能，而是不想吧。”

，而他只要半个小时的时间。

向远开门见山，在这样的人面前无需废话。“听说滕总推掉了温泉度日山庄项目经理一职。”

“叶秉文这样一个人，可以让你对他那么卖力？”向远作不解状。

“早听说向主任好才，可是，你苦婆心为江源说客，为的又是什么，你也不过是每月领工资的人，已这么拼命难只是为了自己？说到底不也是为报答叶董当年知遇之恩吗？如果我劝你这个时候背弃叶董，再给你几个你我心中都有数的理由，你得到吗？如果得到，只怕这个项目经理还轮不到我来坐。向主任，己所不勿施于人。”滕云这样一个看上去凉白开一样的男人，犀利的时候却也当仁不让。

滕云微笑，“向主任心里恐怕也清楚，对于这个职务，我能力有限，难当重任。”

她真的了份简餐，拿了份报纸，扔开时政和财经版，专看娱乐新闻，结果滕云并没有让她等太久。一个天后的路程还没有看完，滕云就说声“抱歉久等了。”欠坐到向远对面。

“滕总请坐。”向远亦起相迎，她和滕云在工作上有过几次接，但算不上熟悉。她虽得叶秉林抬举，在江源地位不低，然滕云在江源的公司也位至副总，场面上两人职务相差不远，客气是应该的。坐定了之后，向远招来服务员，撤走了自己的餐盘，给滕云上了一杯曼特宁咖啡，她照例是一杯。

向远，“滕总的为人我很敬佩，但我认为跟这个世界所有的东西一样，恩义也是有价的。是，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涌泉也不是用之不竭的，叶秉文对你有提之恩，你在广利这些年已经足够偿还这一滴了。”她这些话，仿佛是说给滕云听，又像说给自己听。恩、义、是绝望时的一绳，你把它系在腰间，它有一天也可能是最无奈的束缚，你明知它的结在哪里，就是解不开。

她见滕云不语，顿了一顿，才继续说：“你跟叶秉文不同，我看得来，这些年你对他事的方式实际上并不赞同，你真的一辈甘为人，而且是为一个你自己都不齿的人之？况且，包括广利在，你所有的平台实际上都是江源，也就是叶秉林叶董给的，叶秉文不过是慷他人之慨，你现在为叶董效力，忘恩负义又是从何说起呢？”

向远冷笑，“滕总这个比方打得不妥，我不负叶董，是因为叶董也未负我，他至少没有酩酊大醉之后当着人的面揭我的疮疤。”

“叶董和向主任能够谅那是最好。”

滕云这一年不过三十岁，相貌端正，中等材，在人群中并不算起，但他静静坐在那里，却跟他的上浅蓝细条纹衬衣、烟灰针织V领背心一样耐人寻味。

向远收起报纸，笑容上脸，心里也很满意。她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找他，只是为了谈一谈或是无谓的劝说，避而不见对他自己没有好，如果他连这都想不通，也就枉费了她的推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