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只听见周森手腕上的表发了轻轻的咔嚓一声，极轻，却在这寂静的空间里被放大到了李轻舟的耳中。

窗帘拉得结结实实，屋里一片漆黑。

李轻舟没有反应，死死地盯着那光亮，他迫切地希望这光亮也早消失。他的房间，只要黑暗就好了……

“很累。”李轻舟的声音几乎听不见，“我觉得很累。”

每一次，楚新雪来的时候，都害怕会见到一个死去的李轻舟。

这是一间空的房间，除了遮光的厚窗帘外，没有任何的家和摆设，像一个巨大的黑箱。

“小舟，和你父亲回香港好吗？”

“好，你就安心养病。”段沉也轻松一笑，“一切都会好的。”

李轻舟就坐在这个黑箱的角落里，不吃不喝不动弹不睡觉，不过他知时间过了多久，因为每隔三小时，房间就会打开一次。

“其实都怕死。”陆海洋挑了挑眉，“就怕死得不明不白，没价值，白白浪费了老一条命。”

“你怎么想？”

陆海洋虽然片质量，但是毕竟太年轻，资历不能跟电影圈里真正的大人比。他这么一甩手，大师不愿意接小辈的片，同辈的又没有过的实力拿，想拍好的估计都不敢接。

老人家的脚步很慢，形也不是很稳。李轻舟一双睛通红，神经末梢依旧紧紧绷着，防备着来人。

李轻舟像是慢慢醒了，茫然无措地看着他：“周医生。”

“接来打算什么？”段沉问，“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手术？治疗方案确定没？”

后，那扇即将闭拢的门又打开，此时，外面的灯光已转为昏黄。

想什么？他的脑里一片空白，不去想，他只想安静地呆在自己的空间里。

“小舟。”

李轻舟不说话。

周森额上的汗顺着花白的鬓角，他尽量平稳住声音：“小舟，你还好吗？”

眠成功了。

前想去战地记者，我说我也是，年轻的时候真不怕死。”真的接近了死亡，才知自己以前多天真。

“起码得等肋骨养好吧……想回家陪陪我爸妈，这事儿他们还不知呢。”陆海洋轻松笑笑，“就是得换导演了。”

所以说，听到医生宣布癌症的时候，陆海洋其实心里一都不害怕，只是很遗憾。相比起暴雨夜飙车，疾病起码可以让他死个明明白白，还留给了他足够多的时间，继续自己想的事。

周森发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后，门被一一合上，光明不断缩小，收短为越来越窄的一线。

病人整整一天一夜没有睡，面临心理崩溃，就连原本没问题的社交功能似乎都要退化了，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周森抓住了李轻舟转换防备的一个瞬间，终于完成了一次眠。

周森的手中了一层汗，“你和陆

“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小舟？”

这是第七次了，不过这次来的人是周森。

“小舟。”

绷紧的神经仿佛断了，有那么一瞬，李轻舟像是失去了知觉。

香港？李轻舟抬起睛，小声地问：“陆海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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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导不行……用用新人吧，我再想想，实在不行就让卫家的小上了，不怕投资商撤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