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怔怔看着他，红瞳中的亮意渐渐灰暗，过了许久，才垂睛，睫羽将眸全然遮住，模糊不清。

第45章第四十四章

他问话时，神十分郑重，像是鼓起全勇气才说这句，长垣对着他这片坦的赤忱之意，怎能说得“不”字，默然良久，只长长叹息一声，将目光移了开去。

尊听他这样说，沉默了片刻，而后正坐起，两臂张开，在周遭化一团浅红的光晕。长垣知他这是以界咒法去知灵气，论起三界之中，族确实比其余人对灵气觉察得更加锐，这也是先前他们在云梦泽时，尊能轻易知到湖泽枯萎是因为灵脉断绝的原因。

长垣听他说了这句，好像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可偏偏又想不来，只好：“此天地与我们那里迥异，我们不妨乘风去四看看。”

到他应三界之盟的原因竟是自己，一时愣在那里，半天都说不话来。

长垣听他气郑重，也察觉到此事非同寻常，不由抬向四周看去，却始终不知那灵气究竟从何涌。他四打量完，又抬看向苍穹，沉片刻才：“昭炎，你说奇不奇怪，我们落到此总有一昼夜才是，怎么这里的天一直未曾变过。”

尊轻轻：“岂止天没有变过，连太阳的位置也不曾移动分毫，我方才便觉得奇怪，此有昼无夜，有日无月，倒像是与界颠倒过来。”

尊见他只是怔忪地望着自己，不由微微苦笑，将他的手捧到颊边，在他手心中蹭了两，低低：“师父，我喜好杀戮，嗜血残忍，这些都是我的本。可若是为了你，我愿意将这些本一概摒弃，你不肯让我的事我绝不去，你不肯让我杀的人我也绝不会杀。我永生永世都听你的话……”他说到这里，声音都有些涩住，用力吞咽了一才继续，“即使这样，你也不肯跟我在一起么？”

尊向着他微微一笑：“正有此意。”

果然，过了片刻，尊便收去法阵，睁开：“不错，正有灵气源源不断在周遭涌动，如此汹涌，只怕并非自然之力。”

他二人被周遭灵气温养了许久，此刻修为又有长，乘风自是不成问题，待到飞上天空之时，方才看清脚一方土地的全貌。只见此除了火山，便是山石嶙峋的荒地，不见草木，也没有鸟兽。他们不知向前飞了多远，才在视线所极看见一片汪洋大海，海卷着巨浪不停向岸上拍打，临近海的地面被冲击得震颤

长垣察觉到他突然的沉默，不由转回来，正看见他这个样，竟像是极其失落，心中大为不忍，不自觉又伸手抚到他脸上。然而心千言万语，一时难以说清，正犹豫着要如何开的时候，却听侧发龙般的鸣响，惊得他立刻转过了去。

原来是放在泉边的少微剑骤然焕黯蓝的光芒，灰暗的剑在这光芒中慢慢褪，最后恢复了冰凌般剔透的质地。长垣意识到那少微剑竟已恢复神力，不由大为吃惊，伸手臂将剑抓了过来，细细端详了一番，而后才低低：“少微剑是当年冶皇取日月华锻造而成，我原以为它神力既失，少不得要大费周章一番才能重新磨砺而，怎会在这短短几日间便又恢复如初，难……”他说到此，疑惑地向周遭望去，“难此的灵气竟这样厚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