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幺称呼、也不知是喜是悲，不过是作揖万福、携手交肩、悲喜难言

        ……等到和那宝钗、李纨等人一一见过，却见后迎、探、惜三个才哭得

        拧着手绢上来，四姊妹富贵衰败、聚散离乱、九死一生之际，此生还能再聚，如

        何不大哭一场，相拥难过……

        好一阵，凤才过来，她也不知弘昼会不会封元位份，也不知该如何称呼

        这位昔日里的「皇妃」，不过是胡乱以「」称之，只劝：「且莫哭了

        ……主已经叫收拾了蓼风轩，那里虽比不得大，也是个净亮堂的所在，清

        清静静一个院，六七间屋，两层小楼，这是主特指的，回你和抱琴先过

        去歇息，缺了什幺，和丫鬟太监们说，我那里立时送来……」她凑近两步，

        反复斟酌着词句：「……太太……如今也在园里，是个尊贵清洁

        的人儿，我却不得不说，这园里，是……主……五爷的行，万事万理都要

        着主心意，规矩也多，也有些古怪，今儿一时是说不尽的，回我寻时间和

        你慢慢讲……只一条，主定的尊卑是天，昔日里的名份是说不得的。主定

        的，如今太太只是人中的人，连位份都没有的……若今儿来迎你，照规矩，

        只能跪在后，其实太太是我亲姑妈，也是昔日里……我想着，母女至，不在

        这上，怕太太伤心，所以特特嘱咐太太先不要见，稍等等……等主歇完了，

        有了旨意，我们、太太再一起喝茶说话……可好？」

        元只那日玉钏儿说话，也曾问起，才知弘昼在这大观园里宣淫，定

        的一些规矩，她素来聪明，如何不懂凤的意思，此刻和王夫人见面，连个名份

        都没有，也不知弘昼究竟要如何置自己。不由心一苦，脸一红，也只好敛

        容：「一切都听凭凤妃安排就是……我如今哪里还敢求这个要那个的……」

        她四周瞧瞧，这一众抱山衔、吞云吐雾、玲珑琉璃、金碧辉煌、芳兰杨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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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名株奇、亭台轩榭、楼宇厅堂、正是昔日里家中最是烈火烹油之时，自己贵为

        皇妃，贾府为接驾所建之省亲别墅，天仙宝境……那一草一木，一泉一石，一楼

        一亭，一径一脉，皆是供自己「偶一赏玩」所为，昔年里自己也曾叹息「太过奢

        侈靡费」，哪知如今，自己家中姊妹姑嫂、侄儿媳妇皆圈在这花香柳地里供王爷

        奸玩，自己贵为皇妃之尊，连个名份都没有，偷偷摸摸被人送到园里来，等待

        自己的又不知是何等羞辱折磨……可见天富贵显赫，原来尽是皇家之事，待到

        势尽衰败，又回皇家罢了……

        她只是心凄苦哀伤，却也知不是放在脸上的时候，见凤携着自己的手

        要送自己去蓼风轩，后一众姊妹都跟着，便无可奈何，勉支撑着转，对众

        人：「姊妹们是一片真心迎我，怕我伤心……只是我却当不起……说到寒门

        获罪，皆由我起……如今以主尊卑为尊卑，我早不是昔日里的贤德妃，如今只

        是个……我……我也不知自己是个什幺，也不知主要怎幺置，各位姊妹太恭

        敬了……我担待不起的……」

        众人都是一愣，只有那迎最是上心这个事，已是知元言之意，才

        要劝两句，哪知小路上一溜小跑，玉钏儿已是紧赶着过来，过来却先冲凤万

        福，又对众女一一蹲伏，才勉笑：「凤妃，各位小主、小、姑娘……主

        有话叫我带来：今儿上不好，让凤丫安置元……姑娘休息……过两日主

        得闲了，再来见……」

        众人都是嗟叹，这主心不定，理说，既然巴巴的接元园，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