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病去年住院时就确诊为骨癌，光听着名字就知这病治不好了，定是个无底。父亲没打算治疗，也治不起，开了药，能拖一天算一天。不愿意影响项祀希上学才一直瞒着没告诉他，项祀希只以为是上了年纪疼脑的熬不住才住院。

父亲躺在病床上，看他来了一闭，跟他说话也不理，看样是还在生气。项祀希也没什么办法，自顾自的说了几句宽的话，就和母亲去见医生了。

他要城里上学的时候，父亲也像今天一样，瘸着一条带他挨家挨的借钱。他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还瞧不上父亲为了钱跟人家低声气，受人白。今天轮到他借钱了，这才知低声气，受人白也需要勇气。

项祀希觉得他的话怪怪的，又不知哪里怪。其实他今天来，很想告诉贺翡，自己已经跟家人坦白，无论如何算是走了第一步。到最后没有说。他们焚一支香对坐弹琴，再没有人说话。

这事当然不能听他的。请医生帮忙联系了省上的医院，准备转院。父亲虽然不愿意但现在卧在病床上，靠止痛药度日，母亲看着儿才算有了主心骨，连丈夫的反对也不理了。

而后贺翡一直为了自己工作的事忙碌，连社团活动很少参加了。项祀希不知他在忙什么，但因为自己是在帮不上忙，也不好去打扰。见了面也只能不痛不的鼓励他几句，给他打气。除此之外真不知还能什么。

家里那块被挂在嘴边要卖的地终究还是被卖了。卖给了村上当公用土地，穷乡僻壤的地不值几个钱，加上自己存的一些钱，到手不过几万块，装在包里还有些分量，放医院却撑不了几天。

清明前后母亲打电话来说父亲又住院了。项祀希请了几天假回家。

“你爹说家里没钱，不治了。”

，问他“你有什么打算？工作还是继续上学。”

四月的大山还留有一丝寒气，过雨的路坑坑洼洼，路灯都没有。他借着月光艰难的往回走，踩了一脚泥，稍不留意就一跤。家门没人等着迎他，屋里冷锅冷灶，这才想起自己今天还没吃饭。没有微波炉，没有燃气灶，只有一大锅和一堆柴火。父母为了让他专心学习，家里的事务很少让他动过手。无非帮母亲生个火，煮个疙瘩汤，不像其他家的孩，从小在田地里长大。

项祀希就着凉填饱肚。借不来钱，只能再想

医生建议他们转去省上的医院，那里医疗条件好说不定还有救。

项祀希只好作罢。“上学，继续当沈老的学生。”

他从袋里拿冰凉的，有发的包啃了一，不知是什么野菜馅的，味竟然还不错，其实这村里的人家，哪有闲钱借，他们也不过靠着山上的野菜的度日。

母亲在一旁抹泪，对的形一办法也没有。

母亲留在医院照顾父亲，项祀希回到家里把能换成钱的几乎全换了，又去村里挨家挨的借，见人先笑，开叔叔婶婶的，好话说尽了还是不行，又哭穷卖惨。他本就向，不善交际，开借钱借到这个份上，却被一带包给打发了，满心委屈。

“那学期开始就要准备了。我当年也想当沈老的学生呢，可惜沈老没要我。不过你的话，一定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