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羽沈默了一会儿，“程晓瑜，我要结婚了。”

程晓瑜手中轻轻搅动着的银勺一停，心瞬间好像被什麽东西堵住了。她抬看着严羽，想要说话，嘴唇颤抖了一却什麽也没说来。

严羽看着她说，“和方菲，三个月以後。”

程晓瑜想说恭喜你啊，还真和方医生假戏真了。可她什麽都说不来，只能低颓然的靠在沙发上，质沙发在深冬靠在後背上有些微微的凉，程晓瑜觉得那凉意透过衣渗她的肤瞬间传遍了全，冷的她只想把自己抱紧一些。

严羽的脸严肃的好像在谈一项生意，“如果我真结婚了，我不会再想着你，我会忘了你。”

程晓瑜还是不说话。

严羽说，“你真的没话跟我说？”

程晓瑜垂着，嘴唇抿的紧紧的。

严羽咬了咬牙，“程晓瑜，我最後问你一次，你希不希望我和方菲结婚？回答我，只要你说不想，”严羽停了一停，把脸扭到了一边去，“我就不结。”

程晓瑜沈默的犹如一尊石像，冰冷一动不动。

时间仿佛过了一百年之久，严羽终於疲倦的叹了气，“程晓瑜，这辈我不会再来找你。”

严羽走了，没说再见，连咖啡钱都忘了付。程晓瑜低看着手里的那杯摩卡，一滴泪掉来落到咖啡中起一个小小的涟漪。她想说严羽你不能结婚，你娶了别人我怎麽办，可她什麽都说不来，甚至连动都不能动一。程晓瑜知严羽这次是真的要离开她了，在这个时候她终於意识到自己其实很这个男人，可是那一晚可怕的回忆让她没力气勇敢，那一整年的争吵猜忌让她什麽话都说不，只能这样沈默的犹如受到了诅咒。

如果当年她不是为了忘记楚辰去酒吧随便找个男人一夜她就不会和严羽纠缠在一起，如果她不是人和严羽在一起心里却还藏着别的事她就不会一见到楚辰就控制不住自己，如果她不背着严羽和楚辰上床严羽就不会那麽恨她，如果严羽不是因为恨她就不会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如果他不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就不会去酒吧醉生梦生，如果她不去酒吧醉生梦死就不会碰到贝明城，如果不碰到贝明城後来就不会发生那麽可怕的事，如果没有那件事她可能已经生她和严羽的宝宝了，如果真有了宝宝严羽就不会和方菲结婚，如果他们不结婚她可能就不会发现自己本不能接受他即将属於别的女人即将忘记她的这一事实，如果她不知她其实很严羽就不会这麽难过不会这麽後悔，後悔之前作的每一件错事。如果……如果在她一个人百无聊赖的拎着一大袋零路过那墙繁花似锦的霓虹中勾勒的“忘川”时屏住寂寞抵住诱惑转离开该有多好，忘川即地狱，忘川河里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腥风扑面哀鸣连连，是要一辈受尽苦楚的地方，可她竟以为那是能暂时忘却烦恼的极乐地，到底狠狠一跤摔到痛了，这才醒了。那首诗里说的好，“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第三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严羽，别把我忘了，求你别把我忘了。我可以忍受和你分别在地球的两端，但如果有一天连你的心都和我形同陌路了，我会连人生的意义都开始质疑的。程晓瑜的泪一滴滴落在咖啡里，她捧住了自己的脸再顾不得别人的光，很伤心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