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将半截玉壶放回桌上，衣袖拂过，化尘的木椅从地聚起，恢复原状，淡淡地：“神殿鲜有客至，所以也很少有多余的桌椅。老君若还不肯惜东西，只怕便要落到席地而坐的场了。”

杨戬：“老君今日说话，颇为直接……”老君冷冷地：“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也不怕和你直说了。有王母在一日，你永远都会这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譬如说，象当日凌霄殿玉树之事后，那些险险将你一贬到底的举动……”盯着杨戬双目，一字一顿地说，“你的，是不可更改的事实，所以，你注定只能是王母中的异，决不可能得到真正的、全无控制的权力！”

老君气也不甚佳，青中带白。嫦娥记起前些日，自己为百花失踪之事，前往兜率谒见祖时，他便是如此了，不由轻轻呀了一声，知封禅台前那场较量，神与杨戬二人，竟是两败俱伤，谁也没有讨到好。

杨戬不动声，中二指骈立，坐腕沉，指尖正对了老君左手劳。老君哼了一声，手到半途去势忽变，五指箕张，反夺杨戬另一只手里的玉壶。杨戬壶前迎，但听得呯地一声，两人掌力相交，将玉壶凝在正中。

老君微微一震，说：“果然，你早想到了。”杨戬：“我是知，但未必有老君详细，你这一趟来，不是与杨戬直说的么？就请老君不惜赐教了吧。”老君哼了一声，：“赐教不敢，只不过

玉壶透明，壶中茶清晰可见，但见一半翻如沸，逸阵阵气，另一半却固结成冰，连壶盖都覆上了一层薄霜。

老君冷笑落座，扔了碎壶，说：“你没有多余的桌椅，老也是一样。是你毁我心之在先，却有何面目来怪老失礼？”

杨戬微笑：“若非我大耗真元，将你那六个阴阳宝瓶化为劫灰，你以为兜率仍会安静若斯，波澜不惊么？”老君悻悻地：“你若不多闲事，老一击成功，你我便都不必受那女人的鸟气了！”他平素都貌岸然，谈吐温文，此时突然言，杨戬一愣之，不禁哈哈一笑。

杨戬颔首示意，老君瞪了他半晌，振衣落座，冷笑：“一年多了，真君，想不到你依然风采依旧，无病无灾，当真好得紧呀！”

老君脸发红，法力绵绵不绝地倾向手里，受他一，壶里茶更是沸腾如怒，渐渐涸去，茶叶丝丝燃烧起来。但壶中另一半依然冰封雪积，寒气迫人，全然不受影响。

老君冷冷地：“既然可喜，这杯茶，便当成贺礼送给老吧！”左手从袖里探，向杨戬手腕扣去。

杨戬一笑，：“多谢老君关心，老君神矍健，也是可喜可贺。”中说话，玉壶轻倾，为自己又斟了一杯茶。

一条人影由淡而，现来，正是太上老君。

“就象董永之？我与他，原无任何分别？”杨戬淡然应。

老君怒：“有什么好笑的？”杨戬敛了笑声，正：“你以偃术纵，无暇分心细察。我的神目不受雾影响，当时形，自比你清楚很多。”老君冷然：“你自然清楚很多，一枪杀了那苦命的孩，教我数百年的苦心，一瞬化为乌有。”

“喇”地轻响声里，玉壶齐中裂为两半，两人坐的雕木大椅也无声无息地化为尘埃，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