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象是在千山万之外传来的：“爹带你走了三个月，就是为了要让你再亲看看这儿。只要有恒心，没有办不到的事。沉香，失败一次，对你来说未必是坏事。三……你娘以前常说，遇事要冷静，要思考，你有没有思考过呢？如果一个人没有了思想，就算他拥有再大的法力，也不过是匹夫之勇而已。”

“爹，你放心回

沉香在一边呆呆地听着，看着当时的自己，看着自己形剧震，被舅舅的话，一句一句地动着心扉，由漫不经意，变得心事涌，脸苍白。

话声在耳边回着，沉香却再也听不去了。这样的一字一句，就象破除了千年暗室的烛火，无论迷失在暗室里的孩如何顽劣，它燃尽成灰之时，终究是无怨无悔。

终于到了峨眉山，自己再也忍不住，问：“走了三个月，您就是要带我来这里？”舅舅不答，只顾向山上走，自己追着问，“来这里什么，就算孙悟空还能教我，那我得学到什么年月去？”

“来都来了，你不上去看看你师父？”

“就在这里，舅舅问我，救了娘后怎么办。我没明白，舅舅说，救了娘，也难免一生遭天廷追杀。除非天廷改天条。我恍然大悟，只要天条改了，娘自然就能来，我向舅舅保证，保证……”

“你再想想清楚，沉香，不要着急，有些事你不想明白，就算再拥有了先前的法力，终究还是会败给天廷的。”

顺着父亲的手指看去，沉香一时间竟是愣住了。那儿，那两个深深的膝印，是当年被困在峨眉不能山时，横心求胜佛授艺，在地上跪了整整一年，生跪来的痕迹。但是，爹爹怎么会知这些？又怎么想到要来这儿一趟？

让他抱怨，反而让他觉得亲切，每每见父亲落不落的手，不解个中原由的他总是有种奇怪的觉，哪有亲生的父亲不敢打儿的，对，就是不敢，他早有觉，后来才明白的事实。不能说父亲不疼他，毕竟是亲生的独，但这种疼，由于受了法术的控制，总有着一份别扭，其实能够被责打教训，对为人的来说，也是一种特殊的幸福啊。

想是被问得不耐烦了，舅舅一句话将自己堵了回去。胜佛还被关在神殿的囚室里，这说法明显是敷衍，只是当时的自己不知而已。

杨戬沉了脸不答，一路行到胜佛前。沉香在张望，有些失望：“好重的积灰，看来胜佛很久没回来过了。”杨戬在一边唤他过去，手指地面，沉声：“还记得这儿吗？”

龙八见沉香双目呆滞，声凝一线喝：“沉香，醒醒！”沉香回过神，这才发现已不在胜佛前，而是来到山一间陋屋中，那是杨戬寻来暂住的。

沉香喃喃地说。往事记得清楚，前的一番话，令自己蓦然醒悟，舅舅便去山脚觅地住，说要等自己想通了，他才能安心回村去。

“对，来都来了。”众人就听沉香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想到一路走来的辛苦，又听父亲提到师父，他一闪而过的念，竟是孙悟空的筋斗云，不觉便说了，“至少回去时能快，胜佛施法送我们回去，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烛火在燃起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它将来的毁灭。这样的代价换取来的光明，到底值不值得呢，只为了那一生的信念，宁愿独自走向宿命的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