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微微。上一次也在这里，初师的轻狂少年仗着血气之勇，上演了一场不知天地厚的闹剧。现在旧事重演，沉香，不知这些年的波折起伏，能让你冷静沉熟了一些没有？

哮天犬从里面气吁吁地冲过来，凑近了叫：“主人，沉香……沉香掀翻了地牢，打伤了看守关闸的擎天力士，正……正向这边来了！”

杨戬的神里，溺与不舍一闪即隐，淡淡地反问了一句：“是吗？”小玉拼命着，急得快要哭了。杨戬正：“那么在沉香成功之前，你知的这一切，也能保证不和任何人说起么？”小玉只求他莫要生气，哪还顾得上细想，：“我能保证，我谁也不会说！”杨戬赞许地一笑，看着她似开言，却是额上银芒一烁，神目蓦地打开，直她眸之中。

那也是人之常。就算坏了我全盘的筹谋，我也不会怪你。”

沉香脸转白，三圣母悲呼一声，泪而，都看杨戬开神目施了密法，来日只须稍加动，便可令小玉忘去一切前因。小玉紧紧抓着沉香的手，似乎这样，才有气力支撑去，轻声：“为什么……我就这么轻易地忘记了一切……我忘了他替我治伤，喂我喝药……忘了他教我掌法，帮我修炼……我，我甚至忘了我亲叫过他爹爹……为什么，为什么……舅舅……”晃了几晃，险些又晕了过去。

杨戬里有着淡淡的悲伤，站起来，几乎是半迫地中断了如的思绪。沉香，大约是已经到了吧？隐约的混乱正从前殿传将过来。早设好了的局，守门的天将会将他引到地牢里去，让那孩亲见孙悟空的惨状。这个外甥，此时只怕已气怒如狂，正不顾一切地手救人吧。

小玉微震，目光转为迷惘，喃喃地说：“好……好困……舅舅……”向后便倒。杨戬早有准备，托住背心扶她坐，小玉迷糊中不知在何，伏在石桌上便沉沉睡去。

小玉大急，杨戬的失落让她难过不止，叫：“我不去见沉香就是了，我保证不和他提起任何事！舅舅，您别伤心了好不好？我真的没那个意思，我……我……求您信我一次好吗？”

沉香，人要由你救走，却也不能太过轻易。你救得越艰难，施恩布惠的筹码，才越显得重要难得。

第十四章纵虎添蹉跌

杨戬解朝服大氅，轻轻披盖到小玉上，自己在对面坐，怜地看着熟睡中的女孩。利用这孩的依赖和善良，让她依赖过的自己，成为她过往里永远的空白，早预料过这样荒诞的结果，却依然让它变成不可更改的现实。幸福，即便是那样短暂虚幻的幸福，原来，也是自己承受不起的奢侈啊。

手中寒芒微闪，三尖两刃枪紧紧握住，杨戬再不迟疑，沉稳地穿行小径，转长廊，循近路来到前殿，在殿前石阶上静静地等候着。

了然于心的宿命，却再无路可以回，甚至不能改变最后的终。

大批天将从正殿里般退，合围之势依旧，却个个畏葸不前，连梅山兄弟三人，也都面有惧意。那个少年，背上是颤栗不已的猴，手中是染遍了鲜血的小斧。被愤怒炙红了的双眸，无视近在咫尺的刀枪剑戟，无视呼喝怒骂的兵卒天将，只冷漠地看向殿前石阶之前，带着冻凝一切的寒意，看向那个冷酷如昔的静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