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但必须，他不能让主人死的，绝不能。在老乞丐的劝说，他避开主人的目光，一一喂米汤，服侍主人睡，然后，一夜无眠。

嫦娥和四公主互握的手紧了紧，那是她们，她们遇上了他。看到杨戬仿佛一瞬间了所有血的脸，嫦娥弯了。哮天犬，你快带他走，带他离开，不要让我们见到，不要让他行平定的心神再受刺激！百花搂住两位好友，好在她还算是局外人，看着镜中四公主不屑地斥骂地上双目紧闭的人，看着嫦娥往杨戬怀中碎银，义正词严的一篇教训，她清楚手上抱住的两人为何会摇摇坠。她不敢想若是换了自己，是不是还能看去。

人人脸煞白，痛得不过气来。那些施舍的铜钱扔在杨戬上，却似砸在众人心一般。顽童的叫嚣，路人的闲言碎语，甚至连土地这样卑微的小神，都来落井石，还有……

半个月后，杨戬第二次清醒，哮天犬泪满面，激动得不能自持。然而还不等他宣心中的狂喜，庙外的脚步声又惊起他一冷汗，今天，泼张竟是亲自来了。

他以为这样已是极限了，没想到……没想到他们竟要他带主人上街乞讨，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呢？

第二天，城里就多了一辆穿行于大街小巷的板车，一个奄奄一息的病人。

不是因为杨戬不胜痛楚蹙紧的眉――虽然见了不忍，但这些天，确实也见惯了。也不是因为来往行人嫌恶的目光，还是老丐的那句话，久了，便惯了。让一人同杨戬一起煞白了脸屏住呼的，是街边现的两个女。

上的偶遇，掩住面，泪渗在衣袖上。或许，就这么昏迷去，一直捱到龙八的婚礼上，他还能少受些伤害，尤其是她的伤害……

九灵的惨状，从遥远的过去清晰地重现于前，三圣母终于晕厥了过去，是她，她亲手将二哥了深渊，如今，奄奄一息，重伤待毙，却还要为了她，去面对那样凶残的对手，去背负她铸成的大错。

她只看见，杨戬的光里，那刚刚挣扎起来、微弱燃烧着的生命之火一绝望黯淡，变成空，似在看着居临的二女，又似谁也没看，他的灵魂仿佛已经从躯中剥离，只剩一个躯壳在承受

如果没有恶丐的打扰，没有意外的事发生是一种平静，那么很幸运的，从独臂人走后到现在，很平静，很平静，没有再现疾风骤雨般袭来，叫人不过气的人，或事。从昆仑到城中，也是直到如今，众人才能、才敢稍稍松上一气，将提在嗓的心略微放些――不过很快的，那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那个独臂人。

哮天犬看了一主人，主人醒转的惊喜被恐惧占据，主人醒了，他要怎么和主人说，他要怎么才能不让主人受那些混的侮辱？

悠悠醒来，第一，却见到了沉香中的喜，她一愣，迟疑着想问，却不敢。沉香扶着她，轻声：“那个妖怪是来约战的……但不是现在，他愿意等舅舅恢复过来再公平一战。娘，我们真的该谢谢他，否则，舅舅的……”哽了一，险些说不去，“否则，舅舅……如何支撑得到丁香的婚礼……”

他没有办法，只能看着斜漫不经心地踢了主人一脚，畏缩着递上铜钱，一不敢接主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