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主自然明白自己当时的心，她站在床前发呆，酒意差不多全被惊醒了，不知刚才的自己到底怎么回事。但看着他裂的唇，听着他微弱艰难的呼，仍是有些不忍，里默诵法诀，摄来一只瓦罐，行法注满了清。

四公主喂了他一，看到他睁开，有些失措，手在空中顿了顿，才继续凑到他唇边。辩解似地说：“虽说你咎由自取，但如今已得到报应，我也不与你计较太多。你不要以为我是那种仗势欺人之辈，那天……那天泼你一杯酒……”她自己也不明白那天是怎么回事，又怎么解释，呆了一呆，不再说去。

能早些睡醒。

但一切都不可能重新来过了，他的路，注定是一个人孤独地走到尽。

不能由着她留在这里。碗又凑在边，他却不肯再饮，只冷冷地扫了龙四一，八百年的司法天神任上，众人见惯了的绝肃杀，又一次现在他的神之间。

终于，梦呓变成了大声的哭叫，龙四猛地坐起，惊醒了过来。但她明显还在发怔，记不起什么了，那种绝望和无助，却依旧在心徘徊不去。息一阵才回到现实，她发现，自己竟是坐在了杨戬的床边。

龙四手一颤，抓紧了瓦罐。被三尖两刃枪剌时，他的脸上，便是这种阴鸷的表。难，到了这种地步，还是不肯悔改吗？她突然觉了几许的可笑，自己刚才……刚才还在同着这样冥顽不灵的恶人？退了一步，披洒在屋里的月光，让她不由自主地侧过去看窗外那一轮满月，于是，种种混杂在心的百味交陈，突然之间便变成了莫名的气恼和不甘。

杨戬只觉得中一阵清凉，一清泉浸过咙，仿佛那烧灼的痛苦都减轻了几分。撑着睁开，还是龙四公主。

本能地起，不愿多挨着他，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还坐在他边睡着了，要是让弟弟看见，又该被取笑了。她懊恼地想。

杨戬却明白了，再次庆幸自己抹去了她的记忆，否则，这位大大咧咧的龙公主，不知还要有多少痛苦。但刚才的反常又让他担忧，法力拿回不久，是没有余力去巩固封印的了。更何况，虽说三年过去，已少有外人再来窥探，但动用神目和重铸元神毕竟不同，法力作用于外，那种波动，九重天上的有心人稍加留意便能知晓。

他有些惆怅的神，落在龙四里，被自动地理解成了另一层意思。龙四只觉心全是苦涩，说的话，便刻意加了几分冷嘲：“

杨戬神不变，却安心了些，肯这样骂，龙四总算是恢复了常态。想起中秋的那些问答，他暗自叹息了一声，顺着龙四的目光看向窗外。月如银，月仙念着的，竟是他变成的后羿啊！那样的三个月，她一直记在心里么？还有这四公主，失去了记忆，却牢记着曾经的……

三圣母看看二哥，又看看龙四，拉着她的衣袖低声哀恳：“四公主，你为我二哥取来好不好，好不好……”镜中人听不见，镜外的四公主却听得明白，低泣着应：“？我取了的，三妹妹，我上就会去取了。”

没有经过考虑，话已脱而：“多行不义必自毙，杨戬，你还要执迷不悟吗？若没有三妹妹收留，你是司法天神又如何，还不是要靠着乞讨去苟延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