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真是件奇妙的事。他还记得，三妹生来的时候，爹抱着给他瞧，又让大哥抱，他也闹着要抱抱妹妹，爹和大哥没办法，一左一右护得好好的，才小心翼翼地交给他。他抱着她，像抱着一件稀世珍宝，觉得那样不可思议。你瞧，小小的脑袋，着一乌黑的胎发；小小的珠儿，骨碌碌地盯着他转；小小的手指上，居然还有那样小而完整的指甲。她是那样小小的小妹妹，他真怕一用力，就将她打碎了。爹还在一边逗趣：“小戬，以后可有人叫你哥哥了，哥哥的要保护小妹妹呀。等爹老了，妹妹就交给你们俩了。”他非常认真地。言犹在耳，怀中温温的小婴儿，已经长成倾国倾城的人，而他的路，也快要走到了尽。

她越说越痛，真的，就算没有发生那些事，她仍是一个太不称职的妹妹。想着那些不可能的如果，她吃力的在哽咽中挤语句：“如果我……真的能像我说的那样不计前嫌，能时常去看看他，陪陪他，他一定会……一定会……”一定会什么，面的话已经被泣掩去，再听不来。

怀中一声嘤咛，杨戬中断如思绪，松手退后，三圣母醒了。她直起腰了，有困惑，忽然阴了脸，站起来忿忿地走了几步，又没发火，一挥袖，竟将桌上的盅推到地上，打碎了。杨戬不知她恼什么，微微摇，三妹呀，了人家的娘了，怎么还这样孩气。

谁也无法形容杨戬此时的表，是吃惊？是狂喜？惯常的自持全瓦解，最后沉淀在脸上的，却是不能置信的模样。三圣母越发难过，站立不住，几乎靠在了他的上。二哥，你为什么总是如此容易满足？

“四公主，嫦娥，我真后悔。其实二哥所求不多，一都不多。我有一念到他，他就会非常兴。我的那样难吃的寿桃，他也不肯说一声不好。我真后悔……我为什么不是真心为他祝寿，我……我甚至不是忘了，明明知的，明明知的……”

，猛地想了起来，竟有了一种惊喜的觉，抓住杨戬的手切地解释：“不，二哥，我是梦见了那个独臂妖怪，我害怕，我是想你来救我……”这时她的梦定是到了要紧关，珠在急速转动，杨戬十分担心，又不敢再过去。就在这时，就听她忽然哭叫了来：“救我，二哥，救救我！妖怪……”

小玉忽然抓紧了沉香，沉香心一颤，又要发生什么事，还能发生什么事？还没问，嫦娥已经问了：“三妹妹，你发什么脾气？”再看母亲，脸越发不好，更是猜疑不定。

杨戬只听见了三妹在叫他，三妹，这个时候，你还是愿意依靠我吗？重新抚上她的长发，可惜，我只能再护着你最后一次，以后，只有靠沉香了。见三妹还在梦中发抖，没能从噩梦中醒来，杨戬犹豫了一，终于大着胆，从背后搂住了她，在她耳边轻声抚：“不怕，莲儿，不怕。二哥在这，我们不怕。”这时三妹小时候噩梦时，他常用来安抚的话，果然有效，三圣母重又安定来，神重归于恬静安详。杨戬却没松手，仍是搂着她。

门外响起敲门声，三圣母定定心，让小玉来。小玉见一地碎片，不放心地问：“娘，怎么了？丫鬟说你房中有东西打碎了，我不放心，过来看看。”三圣母掠了掠夺鬓发，在桌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