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中如沸，却全然说不话来，谛听正半跪在地上，哧哧地低着，片刻之间，竟衰老得几乎脱去了原形。它的四肢正在慢慢地石化，失去元丹的神兽，也就等于是放弃了自己不死的生存。但它仍竭力轻着杨戬的伤，散乱无神的眸，也挣扎着，时而望向地藏王，时而望向杨戬，微有着泪，悲伤中有着十分的依依不舍。

杨戬又是一愣，地藏微笑：“真君放心，老衲渡化地狱，于天廷也有莫大的好，这薄面他们还要卖给老衲的。须知昔日封神一战，天地间杀戳太重，戾气重重难散。虽然有一种莫大神通，将其中分，封印到一连我佛如来都探究不的神秘所在，但若无老衲以血化血湖，超苦化戾，余的戾气便会在三界互为因果，引起越来越多的大劫争斗。”

手杖在地上轻轻一顿，续，“血湖厉魄，每日都有一个时辰，凶大发，直冲塔。老衲要用大悲之心布施，好藉佛典为他们超度拨罪。塔上摩尼珠，只能护住我佛门中人，真君修的是术，是无法在我塔中久留的。痴儿，你既了决心，便早作决断罢！再有一个时辰，我便要令夜叉送真君返回人间界去了。”

往生咒在台中响起，连血湖中翻腾的厉魄，都霎间静止了来。杨戬缠绕几年的伤痛在咒语声中暂时消去，前地藏王的面目渐渐模糊，沉了从

丹到，外伤以肉可见的速度消弥。而谛听上乌黑的，却在迅速变得灰白。方才它那一咬极为快捷，杨戬惊觉时已不及阻止。此时虽觉了三年多来少有的舒适，但看向谛听的目光，已是再难用言语来形容。

问此心，便如观世音师兄余习未断一样，老衲的悲愿，却也只是源于未断的余习而已……”

双手握紧荆木手杖撑在地上，这名满三界的菩萨，吃力地站起来。众人都大吃了一惊，看他动作，哪象有神通的大修行者？动作迟缓困难，倒象一名垂暮的老者。杨戬也极意外，目光凝住不动，地藏王看在中，笑了一笑，轻声：“这便是老衲未断的余习了。菩萨有终有累，如来无相亦无心。当年佛陀应世之时，才悟得正法，便要涅磐弃去报。帝释苦苦哀求，他老人家也只：止，止，吾法妙难思。其实，哪是妙难思，只不过我佛纵有天大神通，也无法凭着向人说，即令饥人再不饥渴。佛陀是大觉者，明了因果，所以只依缘而行，不作无益之事。”

谛听着杨戬的伤，却看着地藏王，又是一阵呜呜低叫，大滴的泪落在地上。地藏叹：“痴儿，我心中悲愿，你戚戚如同受。而真君的心中悲苦，你也伤心不能自已。能知天事，福兮祸所倚，当真何苦来哉！”

他举杖往塔外一指，又，“老衲非是誓不成佛，而是无法成佛。真君请看，老衲所有修为法力，乃至血元气，都已化了这片血湖之中。十八层地狱之，镇的是永不离的厉魄恶鬼，戾气郁结不散，是为无间地狱。老衲明知这是果报循还，但有终有累，终不忍目睹这些厉魄苦苦挣扎，连一个改过的机会都不能拥有。”

谛听突然大张了，利齿间噙着一枚火的丹。齿上加力，一声轻响，那丹被它咬成两半，明净的丹洒落在杨戬上，又被它用温的卷着，细心地过杨戬的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