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里斯眨了眨――哦，想起来了。过年之前学校放假，大家纷纷拖着行李箱回家去了。他无可去，恰好看见林涛，就象征地装了装可怜，没有想到林涛真的同意带他回家了。

穆里斯看了看门外，天将近傍晚了，夕阳夹杂着些许寒风穿过敞开的大门飘店里。他裹紧了大衣，打了个哈欠。

他甚至学会了如何为两块钱的白菜讨价环节，如何省着用电费，在哪里能够买到最便宜耐穿的衣服……这些，都是他以前想都没有想过的东西。所幸，他还可以忍受。因为当一个人的弱已经失去的时候，他就没有什么是受不了的了。

“穆里斯，穆里斯――”

“穆里斯，来了啊。”店主是个亚裔中年人，人的，也很善良。“除夕夜还要你看店，真是对不起了……”店主有抱歉地对着他笑了笑，又低看了看表，有着急的样。

这家店的地理位置偏，光顾的人并不多，大多都是附近居民区的主妇大妈们，来修修电熨斗电冰箱什么的。这样的工作工资能开到3000块，还是要谢谢店主的好心了。

也是，除夕夜，谁不赶着跟家人团聚呢？说起来看店还是穆里斯自己提的，反正他一个人，在哪儿过年都一样，而店主却是有一大家人等着他吃年夜饭。

门外有提着菜的主妇路过，带着个扎着尾的小姑娘，一路蹦蹦声笑语的远去。一边讨论着年夜饭的菜，一边开着关于压岁钱的玩笑……穆里斯又打了个哈欠，有昏昏睡。他几乎要撑不住了，觉很沉重。他晃了晃脑袋，迫自己清醒，但是还是止不住地陷了沉睡……

阴暗的小巷，上世纪八十年代留来的违章建筑，不算宽敞的过里还晾满了湿淋淋的衣服，就连难得的绿盆栽都委委屈屈地挤在夹中生长。穿过这些所有的一切，就是他所工作的那家电店。

一件多么不容易得事。

他们现在的关系，不是侣，倒更像是哥们儿。因为各种孽缘，他们从被迫捆绑到如今心甘愿地朋友，穆里斯心中其实对林涛还是有不不净的

店主明显也不愿意多逗留，把钥匙交给他之后，很快地就离开了。穆里斯的人他是信得过的，虽然待人有疏离的味，但是没有什么坏心，事也细心有礼貌。

而他也渐渐了解到这个城市光鲜的外表背面，真实的样。

穆里斯皱了皱眉，一脸不愿的样，迫自己清醒了过来。

穆里斯目送着店长离开后，长吁了一气，整个人都松懈了来。他随便扯了个椅坐。店面小的，还挤满了各种电，一扇边框生锈了的窗，阳光从窗里照来，空气里漂浮的灰尘形成了几光，一盆半枯萎的芦荟在仅有的一台小电视机旁边，弯着腰奄奄一息。

脱去了哨兵的光环，他真的，就只是一个普通人。

“没事儿，您快回去吧，别让家里人等急了。”穆里斯连忙说，礼节地笑了笑。

然后，他就看到了林涛的脸，带着埋怨，焦急，和掩饰不住的喜气：“刚刚问你年夜饭想吃什么，怎么上就睡过去了。当初是谁可怜巴巴地请求我带他回家过年的？”

“醒醒！醒醒！”有一双手，凉凉的，着他的脸，在他耳边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