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旧可续？”我反问。

我才不信他乡遇故知这一套，他会约我来追忆异国往昔？

说起来，孟父另娶新妇时我还在场，不过只有七岁大小，后来并不记得，都是别人告诉我的。

“男方铁心抛弃我表妹，今日是来谈条件。”他说，“可惜我表妹什么都不要，只要男方回心转意。”

我要的这么少，可算贪心？

“算了，同你这种人生气也是白搭。”他似无奈，“你午有空否，我请你喝杯午茶。”

只要那么一，裴即玉足够幸福。

“那是因为你没有加砂糖！”

也是，他虽是个小小医生，终究着孟家大少的衔，何厉不会傻到去动他。

我听他说中国话痛，“外国人，那是你表妹小叔。”

他奇的没有骂回来，只是看着我，吞吞吐吐似有话说不，半天竟吐一句话，“裴即玉，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

“约我来作什么？”我问。

我突然担心，“何厉会不会找你麻烦？昨夜他态度很不好。”

“你还敢气我！”陈尔信怒气未消，可见还需三分钟顺畅呼。

他深一气，才能接着说去，“我与表妹的丈夫的弟弟约在这里，商谈离婚事宜，我人生地不熟，请你来帮我看一。”

甫一接通，便是一阵大骂，“裴即玉，你是聋的么，过这么久才接我电话！”

他耸肩。

“现在这种时间只有猪才蒙大睡！”

我蓦地打了个寒战，一不祥之涌上心。

他竟问我好不好！

父亲也是因着这个原因一直不肯另取，他不肯辜负母亲。那时还暗中可怜那孟家大公，没想到原来竟是孟斯齐。

“你对我要有信心，他不能把我怎么样。”他说。

我打着哈欠走过去，“该合打盹的时候，你约在这时分明存心折磨我。”

这才是正常的陈尔信。

“叙旧不可？”

“嘛约在这里见面，咖啡这么苦。”我顾左右而言他。

陈尔信招来侍者，替我叫了一杯曼特宁咖啡。

我忍不住想，如若当初，他也知我是裴家少爷，会不会对我真心一。

午一半，我准时赶到商业区那家名为“无国界”的咖啡厅，温气息迎面扑来，陈尔信早已坐在那里等我。

他这是在关心我？

呀呀，真是活见鬼，难不成他被游魂野鬼附了，大学四年，与他明嘲暗讽唇枪剑，只听过他咒我不得好死，几时听过问我一句好。

大公竟在本市一家小小医院作瘤科医生，真是天大新闻。我略略知其中原因，很久以前曾听父亲偶然提过，孟母早逝，留儿与后母不合，一直被祖母收养。

我正心烦闷，于是欣然应约。

我俩都笑。

“发完了？”我问。

我睛瞪得如铜钱大小。

午时，接到陈尔信电话。

“我们俩互有隐瞒，这扯平，谁也不欠谁。”我说。

我将他手机远远拿离耳边，等他平静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