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蓬荀在门的圈椅里坐了，摆摆手：都坐吧，都坐吧。

3、碰面

唉，瘦成什么了～蓬荀瞅着他摇摇，便不再瞅他：泛舟啊，这孩心直快没城府，你别和他一般见识。年轻气盛，都想争个上锋，小哥俩斗嘴归斗嘴，皇帝面前该言还得言。

小糟细酒，锦堂晴昼。香烟乱飘，笙歌喧闹。几位神仙凡似的膏粱弟光临京城响当当的娼楼，蓬莱仙居。居中的一位少年，眉如昆山翠墨，眸似画屏银蛇，风华绝代，龙章凤姿。

甚合朕意。

庞不勾了勾嘴角，心想，老贼耳音真好。杨逊摇了摇扇，心想，老贼耳目真多。徐泛舟跟杨逊一样想法。

嗯。蓬荀拨了拨茶梗：娃娃，你叫什么来着？

被庞不连着灌了几回歪理，一向老实巴交、因循守旧的邢德居然开了窍，

太监来禀告：老太师，各位大人，早朝的时辰差不多了。

这件事还要从半月前说起。庞不知邢德早年丧妻至今未娶，年近不惑竟然连箫都没听说过，庞不无限鄙视之，邢德脸上挂不住甩袖走人，又被庞不追回，灌了一通及时行乐、醉生梦死的歪理。

蓬荀走在最先，徐泛舟等紧随其后。早朝禀事的人极少，为了节省力，各衙门府院把公事全在奏折里提前一天呈到文渊阁，文渊阁呈到御书房，御书房呈到皇上面前。

杨逊和皇上目一笑，甩开衣摆迈门槛。后几个清秀护卫紧随。去之后看见三个熟人。为首的是庞不，其余两个是邢德和王村芦。君臣早朝刚见过面，晚上又在窑里碰见，好不尴尬。庞不大模死样，破罐破摔。王村芦还好。邢德回来娼楼就撞见皇上，数他兔帽。

徐泛舟站起来躬一揖：太师教训得极是，学生铭记在心。

回太师，学生叫徐泛舟。

他边的公将扇一撑，桃花笑目半掩，低声问：皇上，何如？

众人哪里敢坐，栅栏似的立成一圈，沏茶的太监在中间忙乎。

蓬荀抓起庞不的手，摩挲两：啧啧这娃娃有先天不足，瞧这小手瘦得，都不如鸡爪肉多，回叫董太医开个方，合适儿补补。

董太医不会治病，只于滋养补之。董太医在太医院中最年轻，资历不必说，最浅，独独上了年纪的人最迷信他。

蓬荀捋着胡须：泛舟啊，你叫他们都坐吧，老夫有晕了。

徐泛舟回看看众位，大家惶恐地坐，屁还没沾到凳面，就听蓬荀：小螃蟹儿，你过来。

徐泛舟拱手：太师，您今日有雅兴来上早朝？

都垂手站立。蓬荀一脸女相环顾所有人，目光落在徐泛舟脸上，平白里角堆起巴巴的褶，似笑非笑，许久。

太师一把年纪还为国事劳，学生汗颜。

多谢太师。庞不低声。

天天都大事，事事都喊紧急，不过，天大的事对皇上来说都是芝麻屁事，皇上现在不看折，只看戏。

徐泛舟里一个疑字，在屋里找了一圈，发现庞不面赧如霞，小步挪蹭过去，挨着蓬荀边颤巍巍地坐了。

泛舟。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老夫真想早回家享清福去，争奈先帝托孤，皇上年少，担当二字压在肩，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