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互相那么细致地看面相，着实是花费了不少力，这两个人闲着说两句逗趣儿话，实际上都在放松神。毕竟接来看的是印堂。印堂能看的东西太多也需要付太多力，不积蓄一神，说不过去。

不过是取决于心。

一般人听不懂的东西。所谓的印堂无骨，说的是一种特别的面相。如果在印堂有一块骨隆起，五分发际，那就是遮天挡不住的大贵，往往能够为世人所仰望。这样的面相，就连当初陈圆看郁深面相的时候都没看见过。

其实，劝人积德这句话是一句不带脏字而十分厉害的话，任谁听到的意识反应就是，这不是说我不积德吗？只是，周勤却明白陈圆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一句积德，并不是在指责什么，而是提醒他一些玄学圈原本应该遵守的东西，事实上，他早就知陈圆总会提起这件事的。

当陈圆提到天理和因果的时候，周勤却笑了，他说：“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说这些迷信的东西。”

陈圆将茶喝得快，挪动了一，坐直了，方才重新开说话：“印堂原本有微泽，观其泽深浅，本是少年苦楚，中年转运，万年福德之相，然而又有改变，自中年大运起，运势过火，因此晚景时大运将疾速衰败，周先生，积德啊。”

周勤摇：“易经等等，其实是现在暂时无法解释的科学而已。它们当然不属于迷信

周勤只是摊摊手，然后轻描淡写地说：“现在这个世界，如果还固守着一些东西的话，反倒没意思了。”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天理昭彰，因果不。”陈圆笃定地说着。不旁人如何看，他就是这么一直相信的。他打从心敬畏着因果和天，正因为有所敬畏，所以他行为事的方法才会是现在这样。

法律是树立于现实的标杆，制将一把尺放所有人行为事的规则中。而德的尺度，则全然取决于人心本来固守的持。所以有的人耄耋之年依旧将散尽家财帮助学生上学视为“应该”，所以有的人死亡之前仍然不忘付一切，所以有的人会因为没有钱上网对自己的祖辈举刀相向，所以有的人会毫无怜悯地无视旁的伤者。

“那又能如何呢？这个世界已经变了很多了，如果固守着那些有的没的东西，反而好笑。”周勤神淡淡的，就好像自己说的事是理所当然的真理一样，“我相信陈先生也听过那句话：‘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不知陈先生有什么想法？”

陈圆也笑：“如果这些是迷信的话，那么我们的看向算命又算是什么东西呢？”整个玄学系，本来就是一的，割裂其中的一分来，有什么意思？而且，很多时候，并不是一个封建迷信就可以轻松解释所有的事。即使是迷信，能够有一个持，一个信念，一个底线，也是好的。

陈圆听到周勤的话的时候，只能摇：“但这并不是意思不意思的问题。”如果一个人心中没有底线的话，那么即使这个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那么他也能够变成极度可怕的人。因为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止他，也没有任何规则让他遵守。而在规则制裁他之前，他已经能够很多事了。

又是好一阵沉默。